不过瑶光对这个倒是无所谓,李琰剥夺了宿主当母亲的权利,现在就让她恶心恶心他们,能够让李琰和武氏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反正不是她生的,抱谁的不是抱呢。
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就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早朝之后,皇上就去了昭华宫,今日皇上恩典武昭仪与……”小德子还没有说完。
瑶光就道:“备轿,本宫就亲自去昭华宫跟皇上说一声,已经选定了,顺便把老五抱回来。”
小德子赶紧出去张罗了。
尤嬷嬷还有些犹豫:“娘娘,国公府那边?”
“本宫会亲自跟父亲、母亲交代。”
瑶光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牵连王氏一族,自然不会选择王家姑娘进宫承宠,要真这样,真是扯不清楚了。
再说王家送进来的这姑娘能不能承宠是一回事,能不能怀孕,怀了孕还不一定能够顺利的生儿子还不定呢,她也没有这耐性等下去,就抱个现成的。
昭华宫。
尤嬷嬷如扶着珠宝似的扶着瑶光从轿子里下来,若非规定了进了宫门不能乘轿,尤嬷嬷都恨不得直接将她抬到李琰的座位对面去。
其实瑶光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要不剧烈动作扯到伤口都不会有事了,躺了这许多日子,她也想稍微走动走动。
候在昭华宫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见到瑶光到来吓得一跳,赶紧跪下行礼。
尤嬷嬷一改在瑶光面前的恭敬,冷声问道:“皇上可在昭华宫?”
一个小太监赶紧应是,“小奴这就去禀告……”
不等他说完站起来,尤嬷嬷已经扶着瑶光往里去了。
那小太监飞快的朝殿中跑去,跑得太急在正殿门口跟人撞成一团,他慌忙爬起来,又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道歉,并听不清楚他说着什么。
跟这小太监撞在一起的男子一站稳直接一脚将这小太监给踹下了台阶,又脚步匆匆的往宫门处来,似带着无穷的怒气。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起来,喊了一声:“贺兰大郎君……”
这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未阻拦,又急冲冲的进了殿中去了。
小德子赶紧解释道:“禀皇后娘娘,今日皇上给昭华宫恩典,特许武氏的姐妹并其母带家眷进宫。”
瑶光点了点头,之前听见小太监对男子的称呼,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跟武氏有关的姓贺兰的男子,不是贺兰越,就是贺兰越那个后来改姓‘武’的儿子。
虽然距离不近,却也看得出这男子十分年轻,必是贺兰越的儿子,武氏的外甥贺兰勉了。
以前宿主对贺兰勉只是略有耳闻,他有个当朝第一美男子的称呼,很得武氏的喜欢,后来武氏为后对他更是宠爱,年纪轻轻就被武氏举荐进了弘文馆入职,颇具才名。
不过以上这些都只是贺兰勉声名狼藉之下唯一的闪光点。
传闻他为人轻佻放荡,性格乖张邪肆,想想宿主记忆里的那些跟贺兰勉有关的事情,瑶光对这个悲催又嚣张的年轻男子还颇为好奇,他的事迹也算是十分悲催得传奇了。
若是没有遇见便罢了,可此时他面对面的走过来,她自然是要看一看的。顺便琢磨,他有没有可用之处,说不定能够利用一番,作为打击武氏的利器。
转眼间,贺兰勉已经走近了,他穿着一身绛蓝色流云纹锦缎外衫,露出内里的月白色同花纹交错领劲衣,腰间是金丝玉带,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裘皮披风,走动时带了风,扫的脚下的一层薄雪扬了起来。
额头上缠着镶嵌了绿玉的细长绳装眉勒,这是时人的武人装扮,却衬托得他更是肤白如雪,眉目如画,虽然以瑶光的眼光来说,偏阴柔了些,不过也是貌美非常,果真不愧为当朝第一美男子。
他直直的越来越近,不像有退避的打算,尤嬷嬷见状眉头紧蹙,浑身紧绷,用看阴谋的目光审视他,小心的护着瑶光。
可也没有皇后会退避的道理,她们就走在路的正中间,几个宫女也赶紧将瑶光围在正中间,生怕被这男子冲撞了。
后宫之中除了李琰,偶有太医能够进来,少有男子入内,但凡进入也都查得极为严格,不管走哪必须有宫人陪同,不能随意乱走。
贺兰勉是宫外人,一个外男,不仅对宫人动手,更是到处乱闯,身后无人跟随显然是犯了忌讳,此子的确是嚣张的很。
尤嬷嬷上前喝斥道:“大胆!皇后娘娘在此,小儿无状,还不行礼退让!”一边又回头招呼门口跪着的几个太监,“还不过来将这厮擒住!”
那些小太监动了动,又有些犹豫。
贺兰勉见状倒是脚步一顿,眉头一挑,抬眸看向瑶光,直勾勾的毫不掩饰,他一双凤眼狭长,灿亮如星子,唇角勾起嘲讽,随意的双拳合拢冲瑶光躬身:“草民贺兰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说完抬起头来,还是那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模样看着瑶光,似问:满意了吗?说了千岁你就真的能千年不死了?
瑶光扫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也未理会这桀骜少年,只一眼她就放弃了利用他的心思,跟瑶光上万年的寿命比较起来,他自然是相当年轻,可这少年眼中有她都分外不喜的癫狂之态。
这样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疯子,无法用常理来判断和评估。真不知道武氏宠爱他哪一点。
瑶光撇撇嘴,直接冲尤嬷嬷道:“走吧。”
说完将手搭在尤嬷嬷手臂上,缓缓朝前走去,刚走过贺兰勉身边,就听到一声轻笑,似嘲弄似冷笑。
瑶光不悦的蹙眉,她本身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什么东西,就对她挑眉竖眼的?
她脚步停下来,尤嬷嬷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的想法,亦冷着脸斥责道:“竖子无状,冲撞了皇后娘娘,你们……”
说着点了两个强壮太监:“教教这小郎君后宫里的规矩,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笑,都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