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点头示意，告诉她不要现在说下去。

“你先乖乖听话好不好，去找你的子攸哥哥，好好呆在他身边，知道不？我和这个漂亮姐姐有些事情要好好谈谈。”我微微低下了头，看着慧琳轻声说道。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和你在一起，子攸哥哥弄出的药味好难闻啊。”尹江霃抽了抽小鼻子，撒娇的说。

“可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啊，你看你要是非要在这里，那么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可是……”话没有说完，我就一把将尹江霃推出了屋门外，‘咣’的一声，彻底与隔绝了尹江霃的声音，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我自动无视这个小插曲，搬来一个椅子，起了一壶牛黄莲心茶，抿抿唇瓣，味苦，但之后却是长长地清香，悠远绵延。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挑眉问道，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不自然，要知道，一只妖怪对于味道与空气是尤为敏感。

慧琳惊慌的眼底泄露了她的答案，这也让不确定答案的我一下子明了了，这里一定有一些奥秘，可惜不可以用术法，不然我一定就可以知道答案。

“我们，我们实际上是……不，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真的……”语序如此的错乱，听得出来，她紧张。

“我没有权利逼你，但是刘亮。我大可不救，他中了七星毒，不出几日，肝胆衰竭，必然神仙都不可救。”慧琳眼角湿了，“而这里的医生，纵然是御医，也不可能治得了。”

“你若是真心的爱他，就应该告诉我，救他的命。你说是吗？”

“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啊……”她急忙辩解着。

“如果你对于我还想要糊弄，那么请你，自便。”我悠闲至极，玩弄着上好的秦朝玉质茶盖，“门在左转右拐两米处，带上刘亮，慢走不送。”

气氛沉默的尴尬，初春的微风透过虚掩的窗子透出微微凉意，萧瑟的树枝映在窗户的帘子上，斑驳的树影里已经抽出了嫩芽，四处都是一片勃勃的生机，心旷神怡之中又带有些许薄薄的温柔。

这屋子景色极好，夏天一到便可观赏到满林桃花，纷纷洒洒，轻轻柔柔。

“花开花落终为寂，人生人亡始为灭。”我低头一想，脱口吟道，又好像是在默默的牵引着自己。

“那好吧……我告诉你，但也请你……”早春的凉风吹来，女子的衣衫翩翩起舞，像是临近宾飞的燕，又仿佛是秋天里枯黄的落叶。“也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有一瞬间，她那眼底浓浓的哀伤让我想起了峨眉山的枯叶蝶，那种比最美丽的蝴蝶还要美丽些的蝴蝶， 当它竖起两张翅膀的时候，像一张干枯了的树叶。谁也不会去注意它，谁也不会瞧它一眼。它收起了它的花纹、图案，停止了他飞翔的姿势，变成了一长憔悴的、干枯的、同死灰颜色的枯叶。它这样的装扮，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它还是逃不脱被捕捉的命运。不仅因为他美丽，更是因为它那用来隐避它的美丽枯燥与憔悴。

我想，这个女子，来历不简单，但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明，或许只是一个为了隐藏悲伤的小女孩。

“我与刘亮，本是同一师门的弟子，只是我们互相爱慕，而本门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我们之间受到了许多阻碍，最终我们决定私奔，远走高飞，我为他放弃了我的一切可是……”

慧琳往事回轮……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抽在慧琳的脸颊上，白皙的面容顿时红肿了一片。

“不，父亲，这是我的选择。”慧琳捂着脸，眼角带着泪花。

“你若是选择了那个臭小子，从今日起，你便不是纳兰家族的女子。”顿了顿，又庄重而愤怒的说：“从此，我便不是你的父亲，我们纳兰家族不能出现这样一个耻辱先祖的顽劣子弟！”

女子静默低思。屋里便只有一个愤怒的中年男子踱步的声音。

……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少女独爱的紫罗兰，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上绣着淡粉色的纱帐的柔软的床。

外面的阳光依旧温暖，确映得事物惨淡一片。

女子坐在床上，纱帐落寞的落在女子身上，她脸色苍白，贝齿咬得唇瓣失去了血色。末了，女子望窗长叹。手中，银丝手帕握得毅然决然……

“刘亮，我…和你一起走吧。”

男子听了此言，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边，他低头沉思一会儿，犹豫不决，“我不能给你幸福，也不会毁掉你的幸福。”

“和你在一起，吃苦不算什么。”

“当真？”

“嗯。”慧琳点了点头。

男子想了想，看了看女子我见犹怜的面容，咬了咬牙，道：“好。”

……

“刘亮他其实原本不是这样子的，可是自从那天……”

话未说完，刘亮便已经费力地走到屋里，门被大力的推开，他一步一拐的来到我们身边，毫不留情的给了慧琳一个响亮的耳光，怒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告诉任何人的吗？怎么，你没有记性？”

“可是如果我不说你又要怎么办啊？……”慧琳揉了揉流血的嘴角，没有抱怨，只是默默的问着。

“可是什么？”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慧琳捂着脸，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低头认错，手不停的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