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魂微微愣神，不知道卫东灵为何这样说，而对方的语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微带嘲弄，这让他有些恼火，他拿起长剑，又想冲上去。

“哧”一道亮光从耳际飞过，在他的肩膀上留出一道伤口，流出黑色血液，就像强毒入体，病入膏肓。

白魂面容惊恐，交战至此，这是双方第一次有人受伤。

卫东灵背对着他，投下一个轻灵的背影。

“你都没发现，你速度降低了好多吗？”

白魂双眼飘过一连串回忆片断。

“你应该已经动不了了吧”卫东灵看着白魂，不屑地摇着头。

白魂仿佛身中泥沼，连动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人在陌生的情况下会感到恐惧，这是白魂第一次在战斗中感到无力反抗。

“低头看看吧，我的聚灵阵法，此刻就在你脚下。”

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审判者面孔，微带嘲弄地狞笑着，白魂的脚边突然泛起灿烂的蓝光。

“不，这已经不能叫聚灵阵法了，而是，”他居高临下看着白魂，目露怜悯，“怜月。”

……

“乒”，叶然的身体和死神再一次交错。

他的嘴角染上狰狞，镰刀重重砍下，死神紧咬牙关，挥镰刀横挡。

“哎呀哎呀，”叶然好整以暇地狞笑道，“牙关都咬紧了呢，为什么失去了意识死神会咬紧牙关呢。”

死神的镰刀威力不减，依旧每一击都仿佛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刀尖，每一次两刀相交，叶然都会被弹开一小段距离，但是与怯弱无关，叶然很快就会带着狞笑再次扑上。

因为这是没有压力的战斗。

叶然是善良的，他在百年前的死亡中选择了脱灵师之路，从此就注定他会作为与死神相比极少数的神职，因此他又是孤独的，在这一百年里，为了可以向戴着眼镜的死神复仇，默默积累怨气的力量，在过程中或许他会保护新的脱灵师，遇到明贤，与不愿意承载羁绊的脱灵师告别，或许他会成为最强脱灵师，但无法改变的是，他始终无法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从来都是孤独的战斗，冷冷地释放战意。

但这一切随着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

他冷冷地躺在床上，认识了明贤；冷冷地教给李芸自尽的方法，却创造了一个死神。他一直以理智，冷漠的姿态出现在叶然的面前，直到他用剑割断自己的喉咙，将一腔热血洒在死神的面前，就在叶然也以为他会成为脱灵师的时候，他居然转成了死神。

因为他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他的朋友们，所以在抉择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那一刻叶然就知道，自己的后背可以交付给别人了。

果然在之后的二十年，两人从未因为职业相冲而斗争过，死神甚至频频为了叶然，与死神发生战斗，而他的理由只有一个。

我讨厌死神。

非常讨厌。

既然如此，叶然双眼怨气激荡，嘴角狞笑着看着死神，今天你以我敌人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又以死神的身份站在那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将你斩杀在此。

叶然不会想到是否有将他救回明智状态的可能。

也不会担心自己的刀是否会伤到他。

他只会举起镰刀。

他只会砍向死神。

他带着一道烟尘，“轰”的一声，两刀交错，烟尘爆散，一股能量在带着烟尘爆成包围着两人的半球。

…

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把你救醒了，你要谢我。

因为你是死神，所以如果我失手把你砍死了。

是你活该！

或许连叶然也没有注意到，这烟尘蔽日的一击瞬间，镰刀的刀锋上，曾有那么一层薄薄的白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