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大摆筵席过年,端王妃讨赏,就讨了一对镯子!而静王妃,偏偏只讨了个回家省亲呢!”
“可不就是?没想到这静王妃居然这么识大体!起先出嫁时,帝都还传,说这位王妃如何如何!现在看来,都是无稽之谈啊!王妃不仅没有恃宠而骄,反而孝顺有佳呢!”
“可不就是?你们想啊!起先静王被称作五贤王时,可不就是静王妃在背后出谋划策,照顾咱们这些?”
“就是就是!直到现在,静王府每月都是拿出米来分与我们呢!”
“听说,静王妃是想我们这些在帝都求学的学子好过一些!又顾忌我们的脸面,才推出说,可以记账拿呢!若是想还,日后可以还!不还也可!这样,咱们去拿的时候,也是轻松了不少呢!王妃啊,蕙质兰心呢!”
“可不就是?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没拉下脸去拿!实不相瞒,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给我进帝都赶考来了!这王妃此举,一来解了我燃眉之急,二来也让我拿的心安理得。至少,以后还能还呢!只盼自己能考取功名,将来能报答王妃呢!”
“这一开始,帝都传,说王妃是第一美人儿的时候,我还颇有微词呢!现在啊!要我说,这帝都最美的人儿还非王妃莫属!我是没有见过王妃本人的模样,但就凭她这份心肠,凭她这孝心,当之无愧最美啊!”
“王妃的样子你都没见过?孤陋寡闻了吧?我呀!有幸在长公主出嫁时看过几眼呢!”
众人都来了兴趣,忙围着那人道:“什么样?快说说看!”
“王妃那模样啊!当真如九天仙女下凡呢!那日,长公主还有端王妃站在她身边,都黯然失色呢!王妃此番还年幼,若是再过几年,只怕是更美了!”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是的!可惜了,王妃这个样子,永远不可能是皇后啊!”
“嘘!你小子小声点!不要命了?”
隔壁的桌子,坐着几个穿着劲装的人。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比一般的南朝人身材高大许多。
“主子,看来这边的问题还是很多呢!从那边钻不到空子,倒不如从这边入手!”
为首的那个人端着酒杯,啄了一口道:“可不就是?儿子多了,未必是好事!未必就是福气!结账,走!”
“是!”
轿子一落地,若星就兴冲冲地往外钻。
紫兰的幽黎心里一惊,忙拉着若星道:“不可!不可!好好走!”
若星撇了撇嘴,不满地道:“每天都是这不可,那不可,你们都憋死我了!”
紫兰捂嘴一笑,对着幽黎道:“她呀!这是回到了猴子山,所以猴子本性出来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怀孕的母猴子呢!”
若星转了转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拉着紫兰道:“好你个紫兰,居然说我是猴子!找打呢!”
幽黎在一旁看着二人,眼角里尽是开心。
“咳咳”,南宫寿一出门,就见到这般情景,只得咳嗽几声提醒自己的宝贝疙瘩。要知道,此刻,她是高高在上的静王妃,怎可这么不知礼数!一脸黑线,不知自己的宝贝儿何时才能长大!
“老头子,我回来了!”一见南宫寿出现,若星兴奋地喊道。
南宫寿暗暗又流了几条汗,恭敬道:“老臣恭迎静王妃回府!王妃里面请!”
若星看了看南宫寿,嘟着嘴道:“装模作样!我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幅模样!都是自己人,你不必装了!”
南宫寿一听这话,抬起头道:“不是说王爷和姑苏嬷嬷也要过来吗?”
“回将军的话,姑苏嬷嬷说,这是王爷第一次带着王妃回娘家过年,要多备些物什过来!无奈王妃等不及了,所以就先回来了!”
南宫寿一听,忙蹭到若星面前道:“宝贝儿,欢迎回家!快进去吧!冷了吧?”
幽黎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南宫寿片刻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幽黎,他们父女二人就是如此,你久了就会习惯的!”
幽黎一笑,这才明白,为何若星的性子会如此。这南宫将军,本就是个没官威的人,也没太多架子。倒是像个老顽童!难怪得若星会是如此。
一行人终于回到屋子,若星环视了一周后,开口道:
“老头子,这屋里不够暖!你平日里都是怎样生活的?”
“老头子,这桌椅都有灰了!下人们又偷懒了吧?”
“老头子,瞧你这身衣裳!我回来了,也不知换一套新衫给我看!就脚上那鞋,还是我做的那双!你这升官了,也不好好犒劳下自己!”
“老头子,话说,我进门,怎么没看见府门口贴新的春晖?你不会穷到连春晖都买不起吧?来人!去贴副新的春晖!”
南宫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宝贝儿,乐得什么也不说,由着她折腾。
见南宫寿始终不说话,若星干脆拿出杀手锏,眯着眼睛道:
“老头子!我可是把厨子带回来了!今儿王府的人,都是吃二厨做的饭!你今儿有口福了哦!”
宝贝回来了,厨子也回来了。南宫寿顿感幸福,笑着道:“其实,只要宝贝儿回来了,我就满足了!”
“得了吧!老头子!我方才无论怎样说话,你都不吱声!现在一说到厨子,你就出声了!你是烦我回来吧?只要有厨子,你就够了吧?”
见若星张牙舞爪,南宫寿一把拉住若星的手,轻声道:“宝贝儿,如今都是快做娘亲的人了,不能这样蹦蹦跳跳!”
不知是不是故意和南宫寿生气,若星嘟囔着道:“又没人教过我如何做娘亲!”
话一出,就后悔了!南宫寿的脸色从红润立刻变得煞白,还是强撑着笑道:“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好!”
本来回家开开心心的,见此番情景,小丫头心中也是一片凄凉。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来得让自己不知所措。自小到大,没有人教过自己如何做一个母亲。
“老爷,王妃,这大过年的,就不要提伤心事了!来,先坐好!”紫兰见状,知道父女二人又触及了彼此的伤痛处,慌忙出来打圆场。
“王妃,您不是说,回来了要好好整顿整顿将军府嘛?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别忙着和将军斗嘴啊!快看看这一天,能怎么整顿将军府呢!”
紫兰和幽黎的话将若星拉回了现实,瞥了一眼南宫寿,赫然发现南宫寿发顶多了几缕白发,心里一痛。自己思念娘亲,老头子又何尝不四娘呢?失去挚爱之人,想必爹爹更痛苦!
“老头子,还不要官家把府里的下人都叫来?我可是要亲自管教哦!我说了,这将军府也是我的!”
“是是是!爹爹的都是宝贝儿的!宝贝儿要怎样就怎样!来啊!将府中的下人都召集过来!”
南宫寿舒了口气,只觉得压在心头十年之久的石头愈发沉痛。眼前的这个宝贝疙瘩越长越像那个人,看一次痛一次。
待将军府的人都站在若星面前时,若星才有种感觉。自己真的不得了了,不仅在王府是当家主母,在将军府,也可以对老头子发号施令了。
将军府本来就只有两位主子,所以下人也不多。除去管家,也只有两个丫鬟,两个门房和几个打杂的。这若星出嫁后,府里更是显得萧条。若星一直觉得,南宫寿才是真正的清官。身居高位,府里却一直过得平平淡淡,也没多好,也没多坏。老头子那些俸禄,倒是把自己养得挺好。据说,府里的家底,都是自己娘亲的嫁妆!只是听老管家说,自己娘亲的嫁妆很是厚实。只不过老头子从来都舍不得动,一直存着。直到自己出嫁,才拿了一半出来给自己做嫁妆。想起自己出嫁时,那嫁妆也是十分丰厚的。想来,自己娘亲出嫁时,更是不得了吧?
“这往后府里吃的用的,都要定期送到王爷府给我过目!官家,听到了嘛?”
老管家看着这个自小就精灵淘气的小姐,笑着道:“是!奴才记住了!奴才定让他们每月都定时给王妃送去!”
“嗯!”若星暗自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有钱了,也是可以让南宫寿过得更好了!这样一来,府里这些忠仆的日子也会过得更好了!
“你们两个,晚上把府门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要为你们是问!”
“是!王妃,奴才遵命!定把府门给王妃看好了!”
“翠儿和碧儿,你们到了晚上,要把府里廊子里的灯都点亮了!老头子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若是摔了,我可要治你们的罪!”若星想了想,现在天寒地冻,是该让府里的人注意一些!要不老头子摔了碰了,可是不好。
“是!王妃,奴才们记住了!定好好掌灯!”翠儿和碧儿也是跟着南宫家多年,深知自家小姐脾气,也知自家小姐十分疼爱老爷,便也乖巧地回答。
“还有账房啊!库房!厨房!管事的都通通过来和我说说!这家,我早就该管了!老头子,你说呢?”
“是是!宝贝儿尽管管!他们都听你的!”
若星满足地笑了笑,开始在心里规划起一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