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怎么这么吵?”若星挑起帘子,看着身旁的上官萧遐早已不知所踪,外间又十分吵闹,便觉得不安。
“小姐,听说怀柔发洪水,很多灾民大量涌入帝都!方才,府门口来了许多灾民,要施舍东西吃!”
“可有发给他们?”若星边起身边穿起衣服。
紫兰走过来帮忙,答道:“姑苏嬷嬷没让开门!说是如果开门了,灾民大量涌入,唯恐伤到您和王爷!所以就命来福公公将门死死守着,不管谁在外面,也不能开门!今早的帝都,完全乱套了呢!”
“那王爷呢?”若星有些不安,急急道。
“小姐莫急!王爷在院子里玩呢!六皇子来了,两兄弟在院子里。六皇子舞剑给王爷看呢!”
若星心里这才一安,又似想起什么,连忙道:“玉卿!紫兰,你去看看玉卿!那孩子第一日来,翡翠就颇有威严。这几日见了我,都是小心翼翼!眼下外面这么乱,我怕他害怕!你去看看他,顺便差几个人去叶府看看叶婶!也好让这个孩子安心!”
紫兰看了若星一眼,点点头就下去了。
收拾妥当,若星来到院子,就看到上官萧遐和上官萧清以及叶玉卿。
“媳妇,你醒啦!你看,六弟在练剑呢!”上官萧遐一脸的兴奋,拉着若星就坐下。
叶玉卿看了眼若星,也低下头道:“属下拜见王妃!”
这孩子,倒是在府中开始步步小心起来。心里想开口安慰几句,又顾着还有别的人在场,只好作罢。寻思着找个时间,好好开解一下。
说这上官萧清,平日里虽然混得很,可是练起剑来,却是十分专注的。不论是截、削、刺,招招都表现得很完美。
若星注意到,叶玉卿眸子里写满了羡慕。心里思量了一下,便道:“萧遐,咱们要玉卿也跟着六弟一起练剑!可好?”
三人俱是一愣,上官萧遐最先反应过来道:“都听媳妇的!”
上官萧清收起剑,来到他们面前,没好气地道:“这小子怎么也有十一二岁了!此时学武,莫说晚了,若是天资不行,一世恐无成!”
“混小子!你说什么呢!玉卿可是我带回来的!我带回来的人,一定有天资!”
上官萧清本能地想再继续反嘴,但又觉得面对这个女人,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又或者说,自己心中,根本就再也不想反驳她。
“教就教!若是学不好,也不怪我!”
若星难得见上官萧清不和自己斗嘴,忙对叶玉卿道:“玉卿,可想学功夫?学会了,你不仅可以保护你自己,还可以保护娘亲!”
叶玉卿心中不自觉的加了一句,还可以保护你。连忙跪下身子,对着三人道:“玉卿愿意追随皇子学习武艺!”
上官萧清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先别跪!这我愿不愿意教你,还要看你我的缘分!等你通过我的测试,我就正式收你!”
若星和叶玉卿脸上都是一惊。若星立马道:“混小子,你不愿意教,我去找子然哥哥教玉卿!你可别故意为难玉卿!这天下会武功的,可不只有你一人!何况,你又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上官萧清胸口一闷,没好气地说:“恶婆娘!你别拿好心当狗肺!习武,哪里那么容易!若是他不能通过我的试验,那也没必要学武!这学武,本就是一件苦差事!他要是吃不了苦,就乖乖去书房跟着范先生磨墨当书童!”
上官萧清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事实。若星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王妃,属下愿意接受皇子的测试!多苦也不怕!只要能给机会玉卿学艺,必定拼尽全力!”
其实,若星也就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学点武艺防身。至于学成如何,她并未多想。只是未曾想到,这个小子居然面上如此坚定。
或许,这就是叶玉卿人生的转折点。
“好!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接受六皇子的测试!我也希望你早日拜师,早日学艺!”
叶玉卿低下头,半晌抬起头道:“王妃!今儿一早,玉卿听闻帝都涌进很多灾民!玉卿很担心娘亲!不知王妃能不能让我回去一趟!”
若星笑了笑,站起身子,扶起叶玉卿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回去保护你娘亲了!紫兰这些事情都会安排好的!此刻外面很乱,你一人出去,我也不放心!待外面都安全了,你再回去,可好?”
心中一暖,自爹爹去世,世上又有谁真的关心过他们母子二人?眼前这个女子,自自己来到府中,什么都是最好的供给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和王爷的小妾争吵。鼻子一酸,有些不能自持。
“玉卿一切听从王妃的安排!多谢王妃!”
看的出来这个小子的变化。若星心中一叹,不由得又愤恨起来!那个翡翠!
那日,若星左边牵着上官萧遐,右边牵着叶玉卿,回到了王府。
下人们都是对若星行礼,若星才拉着叶玉卿,带到众人面前道:“这是叶玉卿!以后,就是王爷的伴读!大家都认识一下!”
下人们皆看过去。那时的叶玉卿,身上还穿着家中穿来的衣服。破破旧旧,不成样子。
下人们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瞧他那模样,该不会是个小乞丐吧?衣服都旧成那个样子了!”
“我看不像!至少脸上是干净的呢!”
“哎呀!王妃还牵着他呢!不过你们仔细看,这小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呢!”
“你说的是呢!这小子长得不错,在王爷跟前伺候,倒是可以了!”
“你们小点声!别被王妃听了去!要不,可都是会被调到厨房去的!”
……
冷眼看着府中下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叶玉卿不安地挪了挪自己的脚,不知所措。
“几天没回来,你们就放纵了是嘛?我不是教过你们,切记不要在府中嚼舌根?玉卿的父亲本是读书人,家道中落,他娘亲也没放弃让他念书!小小年纪,已懂得照顾家中病中的娘亲!你们中间,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众人都是低下头去,不做声。叶玉卿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在众人面前昂首挺胸。因为,他也是个有资本让别人尊重的人。
若星又道:“往后他就在东院书房,陪伴王爷读书!你们都要客气点!知道嘛?”
“是!奴才遵命!”
“叶公子好!”
“唉哟!王妃回来的仗势可不小!”
一声娇柔的声音传入叶玉卿耳中。光听这声音,叶玉卿就不喜欢此人。
若星冷哼了一声,并未理来人。
“翡翠见过王妃!王妃回府,本该和下人们一起等着王妃的!无奈啊,我这有了身子后,总是懒得动呢!干脆就学嬷嬷的,等王妃到了,再过来!王妃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怪翡翠吧?”
若星懒得看她,懒懒道:“翡翠以后就不必过来问安了!尽管在你的南院养身子!”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不看你就是了!
“唉哟!那怎么成?王妃您是当家主母,翡翠怎么着也要给你行礼问安的!要不,别人会说我不懂礼数呢!”
若星冷哼了一声,带着上官萧遐和叶玉卿就想走。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子?”翡翠出声问到近旁的一个婢女。
“回翡翠主子,这是王妃新带回来的伴读,陪伴王爷读书的叶公子!”
“伴读?叶公子?哼!笑话!这小子浑身上下,我哪里看都不像伴读啊!还指不定是哪里来的呢!”
“你把话再说一遍?玉卿如何了?我带回来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翡翠理了理头发,慵懒地道:“王妃,翡翠也是为您和王爷好!先不说翡翠肚子里有王爷的血脉,就是您和王爷的人生安全,也要值得留意啊!这小子来历不明,留在身边,若是安分倒也罢了!就是怕养了只狗,养大了会咬人啊!”
叶玉卿低下头,暗暗捏着拳头,委屈的泪水就要喷发出来。
若星下意识地握紧叶玉卿的手,冷冷道:“我看,我是该去问问姑苏嬷嬷。当年选贴身宫女的时候,怎么就看上了你?都说宫婢知书达理,知进退!怎么就会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王妃!你!你怎么能出口伤人?”
“哼!这是我告诉你,我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可是有名有据进的宫!这小子来历不明,谁为他负责!”
“我!”若星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翡翠听了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但凡以后,还有人对玉卿指指点点,大可在我面前来!我倒要看看,谁会将本王妃的人不放在心上!”
“哼!王妃的架子倒是挺大!”
若星终于怒不可止,走到翡翠面前,“啪”地一声,整个王府都安静了下来。
“媳妇,为什么要打翡翠呀?”
“你让不让我打?”
“媳妇要打便打!我都听媳妇的!”
四周更静。上官萧遐的话一出,翡翠终究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成何体统!哭什么哭!”姑苏嬷嬷的声音,让院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翡翠俨然见到自己真正的主子,暗哼着不敢哭。
“老身见过王妃!”
“嬷嬷起吧!这是我新带回来的伴读!嬷嬷吩咐下去,不得有人无礼!否则,人人如翡翠!”
“是!老身知道了!必会嘱咐府中个人谨记!”
叶玉卿紧握的手,终于放开。他知道,自己除了娘亲,有了别的奋斗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