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虞啊,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华山的路吧?”跑了半天莫红琦和赵末虞都还是被凰洛歌远远地落在身后,莫红旗皱着眉头看向赵末虞。
一身尊贵金黄色骑马装的赵末虞也一脸不解,“这好像是去皇陵的路吧,不对啊,那里是历代皇帝皇后妃嫔的栖息之所,以安没理由去那里吧。”
而且,这个还是小路,并不是宽敞的官道,据说这边骑马很难过去。
莫红琦眼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先跟上再说吧。”
林间马蹄声不断,惊飞了一群群飞鸟。
突然,凰洛歌拿着缰绳,卷过了横陈的树枝,俯身躲过,矫健地在树枝间穿梭着,偶尔被尖锐的枝头划破娇嫩的肌肤,好在白色的骑马装还算结实,没有被划破。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赵末虞也拿出了自己的飞月卷住树枝,解救了差点撞上的莫红琦,“这一带树枝比较茂盛,小心点就好。”赵末虞抿唇淡淡地提醒到。
莫红琦虚惊一场,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递给了赵末虞,“用这个方便点。”她自己也拿出了一把可以伸缩的刀,光看亮泽度就知道这把刀锐利非凡。
赵末虞接过匕首,两人所过之处,无不是枝叶满地,一路狼藉。
好不容易出了树林,两人未来得及休息就看见远处静止的人儿,两人心照不宣地对看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警戒。
因为凰洛歌的特殊身份,各国都明争暗夺,为了得到凰洛歌私底下干的龌龊事也不少,两人驱马到了凰洛歌的身旁,肃杀之气环绕在她们的周围。
“以安,是不是他们?”莫红琦坐在马上,一双眼睛犀利地观察着四周,在她以前同父皇一起来访北国的时候也遇见过其他国来抢人的。
凰洛歌皱眉,摇了摇头,“不可能,今天他们若是得知我的行踪定会在我回家的路上埋伏,来皇陵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会知道。”
况且,他们已经有好久都没有来了。
“小心!”凰洛歌皱眉大喝一声,缰绳挥出,缠绕住了一个泛着凉意的飞镖,缰绳也瞬间一分为二,和飞镖同时坠地。
莫红琦握紧了手中的刀,按了一下刀柄的红色宝石,刀瞬间地扩大了几倍,凰洛歌从腰间抽出了赤鞭,呼地在空中轮了一圈,夹杂着凌厉的风声。
赵末虞手底下也紧抓着飞月。
一刻不到,四面八方都射来了箭支,若是凰洛歌一行人没有防备的话,就这些箭便能把她们变成马蜂窝,赵末虞的飞月够长,飞舞几下就把她们围到一个安全的领域。
但是她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没几下手下便没有力气了,凰洛歌驾着马到了赵末虞的身边,拿着鞭子扫过飞过来的箭雨。
这时莫红琦也没有闲着,一刀劈下几支箭,只等着消耗对方的箭雨。
果然,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地上的箭把地面铺得密不透风的,而四周也恢复了安静。
三人仍旧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莫红琦下了马,侧耳贴着地面,蓦然眉头紧皱,“不好,大队人马朝着我们这里跑来,我们快走吧。”四面八方的人数加起来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凰洛歌的眉头皱得更紧,调转马头继续朝着前面跑去,莫红琦翻身上马,“诶,前面人更多,危险!”
前面的凰洛歌对于莫红琦的提醒充耳不闻,反而速度越来越快,“末虞,你先从西南方向回宫求助,我去看看她。”
两人不多说分头行动。
西南方向的人虽多,但是对于熟悉地况和武功不弱的赵末虞来说却是极易突围的。
莫红琦骑着马朝着凰洛歌的方向追去,神色严肃。
夜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没有凰洛歌的命令就一直飞奔着,马背上的白色人影快得只剩下了一抹虚影,头上白色帽子的一簇红线如燃烧的火苗。
一个银色的暗器划破苍穹,尖锐的一头深陷进了凰洛歌的箭头,她闷哼一声,伸手拔出暗器,头不回地回赠给了暗中人。
那人却轻松地躲过了凰洛歌飞来的暗器,嘴角勾起一抹放肆的笑意,瞳孔中清晰地映着血红的尖头,这准头……不错。
拔出了暗器的箭头,鲜血喷薄而出,纯洁的白色被鲜红染上,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很是苍白脆弱,凰洛歌拍了拍夜仇,“我没事,再快点。”
不安的夜仇跑得平稳些了,但速度不减反增。
凰洛歌换了一只手握住套在夜仇身上的缰绳,肩上的伤口凰洛歌却无暇顾及。
凰洛歌耳朵动了动,旋即皱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凰洛歌的上空,她抬头瞪大了眼睛,四枚飞镖毫不留情地扎在凰洛歌的双手双腿上。
手中力气一散,凰洛歌栽倒在了地上,顺着坡面滚落,速度飞快,银色的飞镖越发地深陷入皮肉,由于失血过多,凰洛歌的意识渐渐如烟散去。
夜仇见凰洛歌滚了下去,扬起马蹄悲鸣地长啸,转头原路返回。
此时凰洛歌前所未有地感谢着自己失去了痛觉,否则她早就昏厥了过去。
偷袭的人似乎不准备杀人灭口,也不想要救人,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狼一样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向下不停地滚着的凰洛歌,等凰洛歌消失在了视线他才离开。
虽然她很重要,但是如今也容不得他顾及了。
最后,凰洛歌撞在了一个巨石上面才停止了不休的滚动,可是额头却撞得鲜血淋漓。
赵天喻满头冷汗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突然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他皱眉加快速度,把胸口上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好在四周的草药比较多。
手上受的刀伤还来不及处理,他慢慢移步,透着茂盛的野草看向外面,一抹白色的身影有些显眼,也有些熟悉,他心中侥幸地想着:应该不会是她,她还在楚项的寿宴上。
观察了许久,才发现那人确实是昏迷了,虽然现在不是时候去多管闲事,但是把那人留在外面对他也是种暴露的危险。
他谨慎地把那人拖进了山洞,小心地处理了地上的血迹,重新地整理了下野草。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赵天喻才得空地去看那个受伤的人。
看形态应该是个女子,赵天喻抿着薄唇上前把人翻了个身子,“凰洛歌!”看清了她的面容,赵天喻不可置信地惊呼。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今天不是她外公的生辰吗?难道是有人追杀她还是她来寻找自己?
一想到后面的可能性,赵天喻止不住心中的雀跃。
看着凰洛歌身上的鲜血,赵天喻皱眉,上前把她移到了火边,修长匀称的手指搭在凰洛歌的脉搏上,半晌,阴沉的俊颜才稍稍缓和。
还好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他轻轻地揭开凰洛歌的衣襟,不带半分的居心,他神色认真地上好了药,仿佛在完成一件雕塑品一样认真执着。
隽永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密集的野草,普渡在俊美无俦的侧颜上,他好像在发光一样的神圣,凰洛歌虚弱的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赵天喻。
“你醒了?”赵天喻敏锐地捕捉到凰洛歌虚长的眼睛,他展开笑颜,凰洛歌冲着他虚弱地笑了笑,又陷入了昏迷。
这一次的昏迷到时弄的一向镇定的赵天喻手足无措,待确定她无事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虽然现在是下午,但因为山洞背阳,所以山洞里面光线不足。
过了些时间,赵天喻发现凰洛歌身上冰凉,他皱眉拥紧了凰洛歌。
夕阳西下,越发寒冷,凰洛歌的额头却炙热似阳,赵天喻急的几度冲出去。
等到天色彻底地变黑,赵天喻把凰洛歌安置在了火的旁边,黑如点墨的眼瞳中只有凰洛歌苍白染血的脸颊,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等我。”
丢下两个字,赵天喻就出了山洞,一双漆黑的眼睛瞬间如鹰一样的犀利敏锐,他轻巧地躲过了火光照亮的地方,因为身上带着伤口,赵天喻的动作有些迟缓。
在小谭边取了水,赵天喻原路返回,在不远的地方赵天喻就发现了洞口的野草被压弯了,手中的水被他遗弃在原处,赵天喻几个健步冲到洞口边上。
他蹲下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握紧,指节泛白,眼瞳越发的漆黑。
嫩绿的草上还有深浅一致的马蹄印。
天一亮,赵天喻发现周围搜索的人全部撤去,他找了凰洛歌一夜也没有找到。
鸡鸣声一过,赵天喻决定先回京再说,毕竟仅凭他一人的力量终是太过渺小,现在赵天喻的感受就像淑妃刚去世一般,满怀恨意却又无可奈何。
他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到达一个小镇,用身上仅有的银两买了一匹马和一些干粮,不休息一刻地回到了京城。
“父皇。”进了宫简单地梳洗了赵天喻就急匆匆地去见赵成,但是赵成脸色却如罗刹,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不肖子啊不肖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