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舌头在尤倾口里探寻,终于绕过那一动不动的舌头找到了那个小小的伤口。覆上双唇,轻轻吮吸。
然后抬头,面色潮红地吐出一口黑血。
再低头,再吐。
尤韶愣住了,难道那家伙真的中毒了?!他抚了抚凌乱的衣袖走过去,颤声问:“不会死吧?”
颜浮叶皱紧小巧的眉头,一张小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他吐出一口黑血,神色复杂:“皇兄快去叫我师傅来吧,倾哥哥状况不妙啊……”
尤韶疑惑地蹙起眉眨了眨眼,然后起身,脚步紊乱地跑向门边。对着房外深沉黑暗朗声道:“都出来吧,去给我把任太医叫来。越快越好。”
只听不远处花丛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是。”便感觉一道黑影从墙边闪过。
尤韶面色苍白,回头看到颜浮叶吐出的已是红色的鲜血。看来毒已经吸出来了,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尤韶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会中毒呢,而且伤口还在嘴里。
他皱眉沉思。抬头看到颜浮叶已经站了起来,打算把尤倾扶到桌子旁。可惜尤倾块头太大完全瘫在了地上愣是没法拖动他。他快步跑过去,接过尤倾扶着他来到由轻纱隔开的一张木床前。
他伸手想脱下他的红衣,却发现他只穿了这单薄一件。衣下的皮肤白皙光滑,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直到褪下衣裳,才发现上身未曾愈合完好的伤疤。重的重轻的轻,上上下下不下十道。
尤韶心疼地抚上他结实的胸膛。然后轻轻拥住。尤倾软软的身体就跌进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他蹙起眉头,被人禁锢得难受,轻哼一声。
颜浮叶惊讶地瞪大眼看着这一幕,顿时想到了宫中悄悄流传的谣言——那皇上与倾王爷是断袖之辈,在尤韶继位以前两人便是整天厮混在一起不晓得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不定经常在屋里乱搞。这些话如果当着两人的面说出来肯定要被杀头的吧。
颜浮叶转念一想,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也不过是兄弟情谊深厚哪来那么多是是非非。
想着想着他便释然,跑过去帮着尤韶脱下尤倾的衣裳将他塞进被子里盖好。
尤倾面色发青,眉毛紧皱,唇却是鲜红欲滴,映得整张脸愈发妖艳。
不得不说,这倾哥哥若真是个女人该是何等的美艳妖娆。啧啧,也难怪那些谣言要说他们断袖了,两人都长着张美人脸,说不定还真有男人心动过。
不一会,发丝凌乱大汗淋漓的任太医就风风火火赶到。一张俊脸藏在乱发后面,提着个箱子直往床前闯。先是翻了翻尤倾的眼皮又各处看了看,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向尤韶躬身道:“参见皇上。”
尤韶一脸紧张:“莫要多礼,快给我说说倾怎么了。
任太医斜眼看了看浮叶,凉凉道:“多亏了这小子,王爷才得抱保住性命。这种毒只要大毒已去,其它毒素自然会停止。只需今晚逼出毒素就行,明日并无大碍。”
浮叶嘿嘿一笑,仰面望着任太医,眼里亮闪闪的充满希冀:“师傅,徒儿并不是无能呐!”
“嘁,小鬼。”任太医从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冷的哼。
任太医,名叫任子硕。是颜浮叶的师傅,宫里或者说整个颜国最好的大夫。想想今年也该三十了,却保养得很好。风流不减当年。平日放荡惯了,一般平民百姓十万火急前来救命,他说不救就是不救怎么求都没用。真是刁钻古怪。
“怎么会中毒呢?”尤韶忧心忡忡。
任子硕不语,转身在屋内东碰碰西闻闻。看到那件红衣时不由一愣,面色一沉,又沉默走开。
过了一会,他围着桌上的水晶盘打量,然后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尤韶面前,低声道:“皇上,就是这个了。”
尤韶面露不解,继而眼神一亮,道:“倾进门后就吃了一颗葡萄!”
任子硕点点头,脸色暗沉,好看的眉眼笼罩在阴影里:“有人下了毒。这毒本是顺着葡萄长大,非但没有毒死葡萄反而助它长得饱满晶莹。应该是种独特的秘方,待我日后好好研究研究。所以最毒的不过是藤与核。可能王爷吃的时候一不小心让葡萄籽划伤了唇,毒液趁机蔓延,倒是果肉没什么毒才是。”
尤韶微微颔首,嗓音阴沉得可怕:“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