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军营呼吸新鲜空气的杨杲心情似乎更好了一点,也不着急回城,便慢慢的骑着马一路摇摆着。看着时不时路过的路人,杨杲有点疑惑的问道:“魏征,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好像都是往城里去的,没没有从城里出来的呢”。
魏征知道杨杲心情不太好,有意说点开心的话,便笑道:“殿下仁慈,进了城之后便下令开仓放粮,周围百姓闻之莫不纷纷前来投效殿下”。杨杲进城第二天便下令开仓库发放了一批粮食给城中无粮过日的人,魏征这样说是在夸赞杨杲。
杨杲笑道:“魏征你也会说这样的话,真是难得啊。不过这些百姓来幽州城投效本王倒是假的,他们这是闻到了粮食的味道来的”。
魏征被杨杲一说,不适于拍马屁的魏征有点脸色讪讪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殿下开仓放粮总是让城中百姓有粮食过完这个冬天了,但愿明年能有个好的收成,到时候百姓都将感恩殿下今日开仓放粮的恩德”。
杨杲抬头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说道:“老天不开眼,这个冬天都快过了,却还没有下雪,明年的小麦收成一定受到影响”。
说到现实的问题,魏征也是很认真的了。
“自前年下了一场小雪后,河北一带很多地方已经连续两年没有下雪了,春夏之际季雨也下的少。据我所知,黄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区都在受到干旱影响,百姓收成严重减少,很多人都已经无法度日了”。
杨杲道:“天灾让百姓赖以生存的收成减少甚至没有,朝廷官员宁愿各地仓库粮食堆积发霉却见途有饿殍也不肯放粮,百姓没有活下去的粮食才不得已去提着脑袋造反找吃的。乱匪四起,是天灾人祸啊”。
魏征道:“殿下所言甚是道理,若非如此,李密攻下洛口粮仓之后开仓放粮也不可能一夕之间集百万之众,震动中原”。
杨杲突然问道:“魏征,若叫你来评价当今天子,你如何评价”。见魏征看着自己,杨杲才反应过来,说道:“现在只是你我闲聊,不用在意我的身份,也不用管其他”。
魏征憋了半天,说道:“当今天子是古往今来一个难得的皇帝”。
魏征说的这句话对杨广是很中肯很是实在的一句评价,也是他现在能说而又不违背他内心想法的一句真话。
事实上对于杨广的评价不能用一个好与坏和昏与明来概括,正如魏征说的杨广真的是一个难得的皇帝。虽然史书对于杨广更多的是骂名,但是历史上真正的杨广绝对不是一个炀帝。
杨广是从小就有神童的称号,长大到十三岁的时候开始为大隋镇守地方,二十岁的时候作为统帅领兵攻下平分天下的江南陈国,后又平定江南叛乱并镇守江南十年。他的优秀使他在作为皇子期间,在他的五兄弟当中独著声绩。
杨广登基做了皇帝之后,营建新都洛阳、调教突厥、吞并吐谷浑、经营西域畅通丝绸之路、开凿大运河和驰道、修建长城、三征高丽、开创科举、建立天朝上国朝贡体系.....。杨广在位期间他的脚步踏遍大江南北,是历史上很少可以见到的。
在大业六年的时候,杨广统治下的大隋无论是国土还是人口和财富都是隋朝以前没有过的,达到历史的新高。从大业六年有人造反之后,大隋便开始败落,到了如今的狼烟四起,大隋风雨飘摇。
所以魏征用了一个难得来评价杨广,可以说是很中肯的评价。
杨杲见魏征只是简言意骇的说了一下,知道魏征是放不开来说。也是,杨广是当今的天子,而自己是杨广的儿子,不管事先自己说好了不要顾及彼此身份的事情,他也不好过多的在自己面前评价杨广。这不仅仅因为自己是杨广的儿子而且自己还是魏征现在的主公,魏征不能没有一点敬畏,就算没有起码也要表现出对自己的敬畏。
杨杲岔开话题说道:“我打算休养一阵子,年后便亲自来训练新兵。一定要让把这两万新兵训练成功,否则开春之后窦建德或者魏刀儿等人来攻就不好了”。
魏征问道:“沈将军可能一时间还没有做好训练新兵的训练,但是殿下也不用亲自来练,再说….”。
“再说本王也不一定比沈光他们懂军营,沈光他们怎么说也是在军营长时间呆过,是吧。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整个新兵训练的效果,十天了,连个集合列队都是那样,本王真担心这样训练下去的军队会成什么样子”。
魏征道:“殿下如此自信,似乎对练兵有研究?”
杨杲笑道:“研究不敢说,但是边学边用的能力绝对比沈光那武夫厉害。到时你就看看本王如何训练新兵,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魏征笑道:“殿下文武双全乃天下之福”。
杨杲道:“魏征今天怎么了,尽是捧本王,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魏征笑道:“这是魏征的心里话,句句真言。殿下文武双全,再有能臣辅佐必成大业”。
杨杲笑道:“说道文武双全的这个武字,本王倒是有一个想法先跟你说一下,但是现在还没想好能不能实施,你帮本王参考一下”。
“殿下请讲”。
杨杲道:“我自从奉旨领兵以来已经近一年来,我一直觉得军中的职务很是混乱。就比如同样的郎将,可是沈光的折冲郎将就比麦孟才的武贲郎将高。还有各地驻军的都尉品级也有比郎将更高,却也有比郎将品级更低的都尉。
这些军职称呼上的凌乱说真的不要说普通士兵分不清了,甚至连本王有时候也分不清。本王打算在原来的基础上统一各个品级上的军职称呼,并让称呼上分成等级。如郎将一定比都尉高,都尉一定比校尉高”。
古代军职的称呼很多时候都是跟职务本身的属性和职能联系在一起。比如杨杲他头上挂着的一个左武卫大将军这个军职就是朝廷军队中十六卫中左武卫的主将职称。再比如折冲郎将和武贲郎将就是隶属不同卫的郎将,但是品级就不同。
杨杲打算统一军职称呼,就是想参照后世的军衔制让自己的军队称呼不再那么混乱。同时品级和称呼的联系在一起可以鲜明地表示军人的军阶高低,这有便于确定相互之间的隶属关系,在战场准确识别和指挥作战。
据说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在同西班牙的战争中,由于法军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军衔制度,使得法军所向披靡。
魏征听了杨杲的话后,想了想道:“殿下,这个事情涉及面很大,我回去和崔长使商量一样”。
杨杲点点头道:“这件事情你们先商量一下,觉得可以的话就拟过章程,然后本王看一下,可以的话暂时在本王手下的军队实施看看效果,好的话到时上书朝廷请求全面实施”。
魏征听杨杲的话就知道杨杲这那是说给自己帮他参考,明显就是是让自己去说服崔君肃同意这件事情嘛。觉得改军职称呼也不是什么坏事,魏征就没有劝谏。
只是眼下杨杲没有明着造反,而崔君肃又不太同意杨杲的自立行为。要说服他同意改便朝廷军队军职称呼的事情肯定有点难度,魏征也只好事先给杨杲打个预防针,道:“眼下涿郡事情较多,崔长使可能没时间来和我商议这件事情啊”。
杨杲笑道:“眼下事情是较多,你和崔长使两人是本王的左右手,又没有多余的人,你们就多累点抽出时间商量一下”。
魏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说到多余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是个人才,若能用他,殿下将如虎添翼,就是不知道殿下敢不敢会不会用”。
杨杲笑道:“能被你魏征认为是人才的人,就先不说本王敢不敢用,本王也要见一见”。
魏征道:“温彦博温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