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故事（6）

有一次，他见本单位汽车装了九件家俱，（大衣柜、床头柜、双人床、写字台、圆桌，这些家俱油漆五六次，最后用棉纱擦磨得四面能照人）罗思文便拦住汽车找到刘成万，刘支支吾吾的，再三追问，刘不得不说实话：“是给黄副县长的儿子打的家俱，按市场价格，到年终收钱。”到年终时，罗执拗地翻查帐本，发现给公家做的家俱价格昂贵，给私人做的价格低廉。一个书柜，公家的造价350元，私人的造价110元。给私人打的一套家俱，或三件或五件，少则几十元，多则收200元。而给黄副县长儿子打的家俱没有下帐。他双眼冒火，气得浑身打哆嗦。他认为这是刘成万捣的鬼，做的手脚，而黄副县长是决不会这么干的。他一面将群众反映的问题向县委纪委反映汇报，一面找黄副县长汇报。罗思文象一个攻堡垒的勇士一样，力图冲破刘成万设置的防线和构织的关系网，他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刘成万与黄副县长是“铁关系”。黄副县长任财贸部长时，刘成万是财贸部的干事。黄荣升为副县长，刘当了开发公司副经理。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刘念念不忘黄的栽培。黄家的彩电、冰箱、收录机、洗衣机……几乎全是刘从深圳捎带回经济开发公司盖大楼，刘成万认准了这块肥缺。一口独吞，要担风险。只有给下属一分甜头，上司两分甜头，那七分甜头才能安安稳稳地归自己。

黄副县长的儿子要结婚，急需一套组合家俱，刘成万一口应承，主动送上门。黄副县长摆出一副是多少钱给多少钱的架势。刘成万说九件家俱值200元，待年底基建完工时再算帐。那200元钱，黄副县长塞在办公室写字台里，刘成万一直没来取走，此事黄副县长都快淡忘了。当罗思文向黄副县长汇报情况时，黄虽然尴尬、别扭、不痛快，但还是从抽屉里掏出了100元钱。罗思文悄悄将200元钱下了基建帐，心中十分坦然，这样做是维护了县领导的威信和形象。但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是给了领导一个坏印象：此公狂妄自大，睥睨一切，不近人情，不可重用也。

如果仅仅是个坏印象倒也罢了，这件事惊动了县纪委，闹得满城风雨，使黄副县长难堪而愠怒。

当时全国正在进行打击经济犯罪活动，县委某书记根据罗反映的“两万元不翼而飞”的情况，将经济开发公司列为清查重点，派了由县纪委、县公安局、县财政局、县工商局四方九人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