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凌天昏迷之后便被府中仆人送进房内作息。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的正午。只见他睁开双目眨了眨眼,依旧觉得头脑昏沉,这才吃力的从床上爬起。
“咿,我似乎没有喝多少酒,平时喝的更多都不见醉意,更不会头晕,怎么这次!”项凌天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而正当他还在思绪之时,叶孤城直接将门推开,见项凌天醒来显得有些惊讶,连连上前:“凌天,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项凌天疑惑问道。
“你觉得呢?两天了。”叶孤城回答着,又顺手将项凌天扶到凳子旁坐下。
“啊…”项凌天显然很吃惊:“两天?”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回想起来。
酒,酒有问题。项凌天站立起身自言说道,又连忙问向一旁的叶孤城:“大哥,晴儿呢?”
“她……”叶孤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项凌天全知道了,也全都明白了。
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晴儿临走之时,让我每隔数个时辰便来看看你。还叮嘱我要时常给你额头敷上冷巾,我虽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何用意,不过现在想来,她是不希望你作出什么傻事!”叶孤城淡淡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份书信,递在桌上,道:“这份信是她写给你的。我就先出去了。”
叶孤城走房门后,项凌天发抖的双手将信拿起拆开。
“凌天哥哥,对不起,晴儿可能要有负于你。你对晴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依偎和倚靠。你说的那个没眼泪,没仇恨,只有微笑的地方也是我最美的天堂。我很感恩上苍能够在我八岁之时遇到你,更感恩上苍让我再次遇到你,至亲挚情我无法割舍,我不能自私放任我自己随你浪迹天涯。我更不能看着我爹受苦,更不想看到百姓遭遇战火之苦,此生有情却芳华尽逝,只愿来生我不再是权贵之家,哪怕是个寻常百姓,定与你浪迹天涯。凌天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孤独伤心时,请抬头看着天边晚星,那颗最亮的便是我对你的祝福与思念。晴儿留。”
项凌天看着信,嘴唇不停颤抖,眼眶泪水打转,手轻轻一松,信掉在地上。
“晴儿!”房内突然传来项凌天狂啸的叫声。
一会儿后,项凌天走出房内,一言不语,申请冷酷。
“凌天!”叶孤城连忙跑到项凌天前面拦住了他。
“让开!”项凌天语气冷淡,斜视看着面相无奈的叶孤城,冷言说道:“你是晴儿的大哥,居然能眼看她踏上进皇宫的马车而坐视不理。你们不救,我救。你们怕违抗皇命,我不怕。你们担心兵连祸结,我不担心。你们在乎民族大义,忠孝节义,我不在乎。我只要晴儿。”
项凌天说完将叶孤城一把推开。
叶孤城从地上迅速起身,再次拉着项凌天,死活也不让他走,喝道:“你现在去又用何用,晴儿用五花散迷晕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活着,你可知道此番皇上让况浦荀大儿子况天泽为大将军,率兵十万驻扎在花木县以及炎城交界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必须平安护送晴儿进宫。身为晴儿亲哥,难道我不知道送进皇宫意味什么吗?但是没办法,这是晴儿自己的意愿,我们别无他法。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项凌天此刻脑子很乱,言语极冷且犀利:“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大仁大义,现在这些思想对于我来说就如浮云一般。你现在要么同我去救晴儿,要么就不要阻止我。”
叶孤城将项凌天衣袖拉的更紧了:“我不会跟你一起犯傻,也不会让你独自去犯傻。”
叶孤城急忙又说道:“就算你现在去,也未必追得到。如今他们大部队恐怕都已经快要到炎城脚下了。”
项凌天整理了一下直立的衣领,冷言道:“难道你忘记了吗?我是神仙,如果我现在不过去,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这样孤身犯险,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哎!”叶孤城听完,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即便是救了晴儿,但是整个敦阳城,恐怕……”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言中的含义,喃喃回道:“任何事情没有两全的办法,所以要选择一样,我选情!”
“怪只怪皇上昏庸,骄奢淫逸。”叶孤城说道。
“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将晴儿送走,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要愚忠?”项凌天反问道。
叶孤城松开了项凌天的衣袖,倒走两步言道:“其实我早已有了反心,但是始终是大炎臣子,即便推翻暴政,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招兵买马。到时候只怕讨伐旗帜一起,另外三城的虎将便会攻打而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叶孤城眼睛直溜转动,半会儿后说道:“我不行,但是凌天你可以。你爹是胥王爷,你是大炎皇族后裔,百姓早已对皇上怨声载道,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果你揭竿而起,定然一呼百应。到时候破城克敌,推翻暴政指日可待。”
“这……”项凌天显得很为难,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揭竿而起,毕竟自己身上流淌着先祖的血液,哪有自家灭自家的道理,但是眼见眼下行驶,项凌天又不得不做出决定来。
“凌天,大哥我一辈子以义为先,如果你要揭竿而起,哥哥定然马首是瞻,敦阳城二十万雄兵你可以随时调动。我们定会听你调遣。”
项凌天暗想,这的确是救叶孤晴唯一的办法。而且眼下百姓的怨念极深,如若在过数载,肯定也会有人揭竿而起。倒不如自己揭竿而起,到时候起码大炎江山没有落入外姓手中。
“行,反就反。”项凌天厉言回道:“大哥,你现在速去整理部队人马。我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救出晴儿。到时候我们高举义旗,我项凌天反了!”
叶孤城听完,嘴上露出了很复杂的神情,但很快又消失,连忙下跪:“是,属下遵命!”
这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项凌天看着下跪的叶孤城,第一次体验到了来自权利的快感,这种感觉很短暂,但却让人非常舒缓。
项凌天吩咐完毕后,踏剑而去,直追护送叶孤晴进宫的大队人马。
心急如焚的项凌天在空中不时向地面望去,他不知道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有多大的把握能将叶孤晴救出,但眼下他似乎已经做了拼劲全力以及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当项凌天踏着青龙渊越来越下降的时候,一望地面到处都是士兵,灰尘遍布,项凌天舒了口气,喃喃说道:“终于还是赶上了。”
只见他紧闭双目,双手一展,身后出现蓝色光芒,从剑身一跃而起,停靠在了部队前方一里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当千军万马缓缓到来的时候,项凌天睁开双目,只见他手持青龙渊,身后蓝色光芒环绕,龙吟紫金袍衣领直立,银白色头发迎风飘摆,潇洒极了。
军马最前方是一位约莫28.9岁的青年,他身着铠甲,铠甲后是一红色披风,手持长剑,粗卷的八字胡,骑马缓步前来,两旁则是两名身着一样的士兵。
项凌天看着这名青年,料想这便是丹阳王况浦荀的大公子况天泽,在大炎王朝况浦荀威风八面,战功赫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况浦荀还有三个儿子,这大儿子况天泽在二十岁随父出征攻打鬼申国,勇猛无匹,二十年纪便是大炎的先锋大将。而况浦荀小儿子况天赐则是才高八斗的典范,先帝傅恒曾经赞赏其文采独步天下,震烁古今。
况天泽拉着马鞍,不再前行,命令大军暂停。他在马上看着前方的项凌天,见他面貌俊郎,而且身后还是道道蓝光,不敢小觑。
“你是何人?为何拦截大军前去,速速让开!”况天泽粗狂的声音喝道。
项凌天距离大军也就百来米,只见他将青龙渊临空一挥,喊道:“我不想开杀戒,识相的放了郡主,如果想抵抗的,就先问问我这青龙渊。”
坐在马背上的况天泽看了看两旁的副将,三人同声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况天泽回道:“小娃娃,你可知本将军身后这十万大军可以将你踩的连骨头都不剩,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岂不知郡主马上就要成为皇上妃子,你这小儿居然还敢公然挑战,你且先报上名来,本将军从不斩无名鼠辈。”
“吾乃项凌天是也。傅宇残暴,宠信奸臣,视百姓生命为玩物,你这番效忠,可知是愚忠!”项凌天开口回道。
“放肆!陛下威名岂容你亵渎!”况天泽刚要策马迎战,一旁的副将连忙阻止,抱拳道:“将军,此等小儿岂能让将军亲自出马,杀了他也脏了将军的宝剑,还是让下官前去取其首级。”
况天泽看了看旁边的副将,内心想的也是如此,丝毫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只见他小声言道:“姚副将速战速决,斩其首级本将军定然记你一功,定然如实禀告陛下!”
“得令!”姓姚的副将抱拳行礼,拿出自己的长枪向前一指,策马而来,嘴里骂道:“小人,莫要张狂,让你姚爷爷送你下冥界。”
项凌天冷眼看着这个策马而来肥胖的副将,摇了摇头,自言说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