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的话给了三人当头一棒,项凌天内心最为担忧的也是如此,自己的确可以将叶良救出牢狱,但是那些无辜的士兵,还有姑父全家的性命岂不是会全部被自己的鲁莽所害。
“那王爷觉得应当如何?”项凌天问道。
叶良微笑舒了口气:“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早已看破了生死。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老夫别无他求!”
项凌天听罢,内心感慨不已。曾几何时自己爹娘也是如此,为了保全自己毅然牺牲自己,为人父母者,心血或许全部放在了子女身上,早已将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了。
叶良看了看叶孤晴,又看了看项凌天,随即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俩先出去会儿,我和城儿有些话说。”
叶孤晴舍不得离开,但见叶良言语果决,继而将目光看向项凌天。
项凌天知趣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出去。王爷,你在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跟着我们一块出去。”
叶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而叶孤晴和项凌天则走出牢房内,朝着天牢前方走去。
项凌天和叶孤晴彼此都有些尴尬,毕竟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叶孤晴不敢正视项凌天,而项凌天亦是如此。
而在牢内,叶良朝着叶孤城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自己近一些。
随即俯在叶孤城的耳旁说了好一会儿。
叶孤城一边听着,一边微张嘴巴,显然此事非同小可,让他神情大变。
叶良说完,吩咐道:“城儿,你是我叶家的一脉单传。你切记一定要牢牢记住为父刚才的嘱托,还有更不要忘记祖宗遗训,这是我们叶家的秘密,也是我们叶家子女的责任。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
“那晴儿呢?”叶孤城问道。
“也不能提!”叶良很决绝的回道。
叶孤城向后倒退了两步,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此事定然比救叶良还要让他纠结。
“爹,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孤城急忙问道。
叶良摇摇头:“没有。身为叶家男儿你避无可避。”
“可是,爹。如果这样孩儿以后如何……”叶孤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知子莫若父,叶良知道叶孤城的担忧,安慰道:“为父终其一生,可谓地利人和皆有,但是唯独缺乏天时,而天时便是时势。我们创造不出时势,一定会有人创造出来,但是时势定然会出现诸多英豪,城儿,你定然是其中之一。”
“孩儿恐怕会令爹失望。”
“混账,身为叶家男儿,岂可轻易放弃。”叶良说到此紧紧抓着叶孤城的臂膀,厉言道:“你要忍辱才可负重,叶家祖训一定不可忘记。你听清楚没?”
“孩儿听清楚了。”
“哎!”叶良叹道:“为父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但是人生本就是一个无奈纠结的过程,你得到这些,定然会失去别的东西,没有凡人能够达到十全十美。但是你一定要看清本质,取利大而避利小。”
叶良说完吩咐叶孤城将项凌天二人叫来。
当项凌天再次走进牢房之内时,叶良对其说道:“小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是万万不可因我一个人的性命而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你们回敦阳城去,好好生活吧,不要替老夫担心了。”
“爹!”叶孤晴急忙上前说道:“女儿怎么能够见爹受苦,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爹救出。”
“哎,随缘吧。”叶良瞬时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三人,而是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帮老夫感谢掏天王。”
“爹!”
“爹!”
叶良紧咬嘴唇,依旧没有回头:“走吧!”
项凌天知道此刻的叶良内心坚决,即便在如何勉强也于事无补,只见他拉着叶孤城和叶孤晴朝着牢外走去,站在牢外抱拳说道:“王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保重!”
三人走出天牢内,叶孤晴眼眶红润,依旧低着头。
陶仲见三人走出,连忙上前问道:“如何?”
“姑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项凌天小声回道。、
陶仲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上了马车朝护国天王府前去。
当几人到达府内时,傅馨依旧没有就寝,而是独自坐在正堂内等候着几人,当几人回到正堂。
傅馨连忙上前询问情况,见几人身后的叶孤晴红着眼眶,大致也猜出了结果。
“你们不必太过感伤,王爷如此做定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陶仲安慰道:“过些时日,本王定然上奏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谢过陶天王。”叶孤城起身行礼回道。
傅馨走到项凌天面前,言道:“凌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项凌天看了眼叶孤晴,淡淡回道:“我还是会回到敦阳城。”
“那姑姑也不便勉强,你现在大了,凡事一定要小心。”傅馨说完若有所思,继而言道:“此时天色太晚,你们今日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冲儿也会回来,他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冲弟?”项凌天微微一笑:“都好些年没有见到他了。但…恐怕不行,今夜我们得赶回敦阳。姑姑您放心,来日方长,况且现在凌儿有法器防身,来回也相当之快。以后定然会时常来看望姑父和您。”
“今晚就走?”傅馨连连将项凌天拉到一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何况夜间危险,还是明日启程吧。”
“姑姑,真的不行!此时叶大哥和晴儿内心焦虑,岂能睡的踏实,而且这昏庸皇帝步步紧逼,我们也得早日回到敦阳城做打算。”
“这…”傅馨不知该如何挽留,将目光看向陶仲。
陶仲迎面而来,向傅馨说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就随他们的意愿吧。”说完对着项凌天言道:“凌天,以后要多加小心,白天见你踏剑而飞,定然现在不是凡人之躯,虽说姑父没有见过妖魔鬼怪,神仙大能。但是也多少有听过一些事迹,所以造化使然你得多多注意。”
“凌天谨记姑父教诲!”项凌天行礼道。
寒暄过后,项凌天,叶孤城,叶孤晴三人踏剑而去,消失在炎城上空。
而陶仲摸着胡须道:“凌天性情大变,做事急切不顾后果。定然是有法宝加身有恃无恐,但这世间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但愿他今后依旧能够逢凶化吉。”
“呸呸呸!”傅馨斜眼瞪着陶仲:“你这是诅咒凌儿?”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陶仲拂袖一挥,快步走出正堂内。
……
当三人回到敦阳王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三人皆无睡意,叶孤城拿出几瓶酒,三人坐在府中谈心喝酒。
叶孤晴向叶孤城问道:“哥,爹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叶孤城显得很不自然,吞吐答道:“不就是那些琐事。”
“对不起,之前隐姓埋名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身份。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会被我连累。”对于隐瞒身份的事情,项凌天向两人致歉道。
叶孤城淡淡一笑:“难怪武康在临走和祭拜你之时,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我完全不理解,如今看来。武康已经侧面的告诉了我们。只是我们当时没有猜到罢了。”
“武康本性纯善,为人比较圆滑这与他生存的环境有莫大关系。但他有时行事比较急迫,但绝无坏心。他与我,不是血缘宗亲,但更胜血缘宗亲。”
“哦!”叶孤城好奇问道:“凌天何出此言?”
项凌天喝了口酒:“如今的皇帝是我堂兄,我们同是傅氏一脉。但也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而武康呢,照顾我的所有,拿命换取我的平安,这种情分,岂是宗亲血缘能够媲美的。”
叶孤晴红着脸蛋,将那刻有‘凌’的玉佩掏出来,递向项凌天,言道:“这个玉佩看来要物归原主了。”
“啊…”项凌天不知所措:“为什么要物归原主。你的珠钗我也没有打算重新还给你啊。”
“那你应该将我这些年掉的泪还给我。”叶孤晴撅嘴言道。
“泪…哭?”项凌天吞了口唾沫:“这…”
“哈哈!”叶孤城笑言:“妹妹,就别为难凌天了。”说完认真看向项凌天,继续说道:“如今民怨四起,你也是大炎傅氏后裔,难道没打算为胥王爷讨回一个公道吗?”
“有!”项凌天无奈回道:“虽说是皇上逼我爹自刎,但罪魁祸首还是那可恶的国师。从引阔海之水润四城,改四城池道,百姓横死无数,如今所有的民怨都是拜这个奸贼所赐,这些罪恶都是那可恶的国师进谗言所致,这种奸臣,杀一个能救上万。所以,我早晚会去手刃这个奸贼。”
“这奸贼的确可恨,但是如今皇上也不思朝政,终日饮酒作乐。而且听说望月阁也即将修建完毕,如这种温柔乡建好,皇上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百姓肯定又会身处水生火热之中!”
项凌天也颇为无奈:“其实我又岂会不知,如若我是寻常百姓,而不是傅氏后裔,我早就揭竿而起,推翻这种暴政。但是我身为傅氏后裔,岂可连同他人来推翻自家天下,于理不合啊。”
叶孤城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天有此纠结也是情理之中。为兄也只是说说。倒是你和晴儿,该当如何?”
“哥…怎么扯到我这里了。”叶孤晴不好意思的回道。
“哈哈,晴儿不必害羞,男当婚女当嫁,何况你们的姻缘是有爹与胥王爷亲自认定,岂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