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突然现身的两人,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料到,能躲过他们的感知藏在冰洞中的竟有两人,更是上古四神中的水神荷波和雷神羲钰。相传水神虽为女子,却生得俊逸清冷,又喜穿雌雄不辨的中性白衫,往往让人误以为是男子。与此相反的是,弟弟雷神虽为男子,却比大多数女子都要来得秀美醴丽,即便身着男装,也总让人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你们吵够了么?要为你们再准备些茶水解解渴吗?”见着仍在互相抱怨的两人,沈崖怀抱着慕云芯半坐在地,他紧绷着脸,看似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眼中的冷意渐渐凝结,性感的薄唇紧抿着,看似狼狈的他,在此刻却显出了作为大哥的威严与怒火。
见着沈崖眼中的冷意,争吵中的两人蓦然一顿,自家大哥虽是一副淡漠冷情的模样,但对他们都十分纵容甚至于溺爱,若非他们犯下什么大错,是决计不会这样瞪着他们的,最多也只是无奈地说上几句。他们俩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沈崖却如此气愤,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你说,大哥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普通的冰石对他应该没什么伤害的,我们袖手旁观也关系吧?”见着自家大哥如此怒沉的模样,羲钰不自觉地捅了捅荷波的手臂,有些无法理解沈崖突如其来的怒火。
老实说,沈崖生气的模样,连他这个四弟都极少见过,就连百年前魔族王子毁了大半个神冥山,住所都被毁了,大哥都神色如常,一脸平静地将人抓了起来。
他曾一度以为,大哥不会懂得怒火中烧是什么感觉,却在二哥爱人被处决的那天,在同天庭战斗的那天,他才终于明白了,大哥发怒的底线在哪里。可是现在,大哥竟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对他们生气,羲钰表示自己真的无法理解!
“其实,你该回雷灵珠里面重新修炼,把你的脑子彻底修炼好了,再出来的!”荷波双手在胸前环绕,垂眼鄙夷地看了羲钰一眼,开口解释道:“你没看到大哥怀里的女人吗?还有他身上的衣服,除了二哥那个闷骚,哪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就穿红色艳服!”
言罢,荷波抬眼打量着沈崖怀中的慕云芯,平静的眼波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向来冷情的大哥,竟然要同人成亲,那个人,竟还是个脆弱不堪的人类?!大哥他,是认真的吗?
“男人婆,你,你的意思是……”显然的,荷波的这番话给羲钰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惊诧地瞪大眼眸,呆愣地看着沈崖怀中的慕云芯,有些后怕地看着满地的碎冰,不禁朝荷波抱怨道:“那你干嘛还眼睁睁看着冰石砸下来啊,你忘了当年大公主的事了!”
荷波有些嫌恶地看着慕云芯身上的脏污,又垂首看了眼身上的白衣:她跟自己又没关系,不救,她也不会死;救了,衣服会脏!只是这话,荷波也只能在心中默念,却也不敢真的说出口,毕竟大哥挺在乎那个人类的,她可不想这时候撞在刀尖口上。
瞥见自家大哥略带不耐的神情,荷波再次垂眼看着身上的白衫,似在思量什么。几番犹豫下,荷波这才决定暂时牺牲一下,缓缓一个抬手,便用水球护住沈崖两人,将人彻底从冰石中移出来,小心挪到自己身旁。
在水球中,沈崖搂着昏睡过去的慕云芯,淡淡地看着有些不情愿的荷波一眼,微沉的眼角抽了抽:水儿那丫头,这毛病怎就如此严重呢?将人护住的时候,还偷偷用水灵洗掉慕云芯衣上的脏污,还以为他看不到吗?
许是荷波等人的来临,沈崖觉得肩上的沉重松了不少,他垂眼看着身前雌雄难辨的弟妹,沉沉道:“水儿,你先别嫌弃,帮我看看慕云芯的情况怎样了。”说着,沈崖缓缓放下怀中人儿,起身看着空中的红衣狐女,淡淡道:“红萼,你既已苏醒,那我,便想问你一个问题。”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原来,这些就是他的家人啊!见着眼前三神,红萼略微一愣,火红的眼眸透着一抹复杂的光芒,她深吸口气,光洁的双脚踩在晶莹的冰面上,缓缓朝沈崖靠近:“神君,您想问的,是火神大人的下落吧!”说着,红萼转身看着愣住的慕穹等人,缓缓道:“明王,我想同他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见着苏醒过来的红萼,慕穹便觉万分欣喜,这是他从未料到的,慕云芯竟然将红萼的魔气全数吸光了。只是,在听到红萼的要求时,他又瞬间阴着脸,一双鹰眼定定地看着那人忧伤的俏颜,低声警告:“红萼祭司,你别忘了百年前你答应了什么,你……”
“我知道,今日过后,红萼就只是妖族的祭司,我会信守承诺的!”红萼眼角一缩,面色沉重地与慕穹对视,百年前的承诺,她并未后悔过,当年是她在痴心妄想,火神仙君本就不曾属于她,当年的事于她来说,本就是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闻言,慕穹猛然一顿,他抬眼打量着状似洒脱的红萼,似在思量那句话的真实成分。今日,便让她彻底做个了结吧!最终,慕穹虽是一脸阴沉,却仍是同狮影一同退了出去。离开之时,他略带深意地看了红萼一眼,沉沉道:“明日,本王想见到的,是我族的守护者——红萼祭司!”
见着离去的慕穹,红萼无声地点了点头,似在回应他的话语,又似在,自我催眠!今日之后,她不愿再同火神有任何关系,她只能是妖族的红萼祭司!这般想着,红萼看着洞中唯一的不速之客,火红的眸中闪烁一抹厌恶:“鹰鬼,当年的事我已说得清楚,看在魔族的份上,我不想同你计较什么,你走吧!”
遭到驱逐的鹰鬼,此刻却毫无自觉,他不甘地看着不断远离的红萼,尖锐的声音带着绝望与愤怒:“红萼,你还在怪我当年做的事吗?我说了,他并不爱你,并不适合你,我才是爱你的那个人,我没做错,你怎么就不懂呢?”
“原来,这才叫看戏!大哥,你还记得当年这个魔族王子有多狂妄吗,今日却变得如此苦情,我倒是大开眼界了!”就在此刻,一声极不和谐声音骤然响起,鹰鬼狠厉地循声瞪了过去,却见雷神羲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细长的桃花眼更是兴致勃勃,就差没拿些茶点来助兴了。
听着羲钰的戏笑,沈崖淡淡地看着自家小弟一眼,这看似天真的小弟,其心思却是无比细腻深沉,这样故作兴致勃勃的模样,不就是嫌鹰鬼那家伙说得话太恶心了吗?直接开口讽刺便是,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这般想着,沈崖面无表情地看着鹰鬼的阴狠,开口正想说什么,却被荷波率先说出口了。
“这里是冰洞,小猫都没到发春的季节,你这么叫唤作甚?”荷波冷冷地看着鹰鬼一眼,俊逸的脸庞透着浓浓的不耐,这凡间如此脏,眼前的狼藉更让她浑身难受,她到这来更不想浪费时间听人叫唤!
看着荷波如此嫌恶的模样,沈崖略微一愣,如果说四弟雷神的性子像了二弟火神,那三妹的冷漠却是同他相似了,甚至过犹不及!三妹本就是极爱干净的人,对自己所见到的东西,都必须是干净的,甚至要有条有理。无论是狼藉的冰洞还是衣衫的脏污,都让她有些不耐,而今才来爆发,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了。况且,鹰鬼可说是祸害慕云芯的罪魁祸首,他自是要偏向自己人了!
这般想着,沈崖倒也没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憋屈的鹰鬼,性感的薄唇微抿,心中暗忖:他倒是不担心那人会出手,鹰鬼虽强,但水儿两人联手,实力大盛,鹰鬼根本就不是对手。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水儿和羲钰出手,慕云芯的账,他往后会亲自找鹰鬼彻彻底底地算清楚的!
见着性格各异的三人,沉默中的红萼难得勾起红唇,露出嫣然笑意:这些人,倒不愧是火神仙君的兄弟,就连性子都如此不同。只是,她却是无缘再见到那个人了!如果不是这个人,炎邪大人就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几百年!
这般想着,红萼垂眼看着满脸狠厉的鹰鬼,却也不想过多纠缠,便直接说道:“鹰鬼,我们之间的事过后再说,你若是想让我原谅你,最好给我出去,至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现在的你,只会让我想起这几百年来被冰封的痛苦!”
“红萼……”看着心爱之人对自己如此痛恨的模样,鹰鬼面上一顿,却也顾不上对羲钰等人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红萼的脸色,却也不敢像往常一般狂妄霸道,当年的事他虽不曾后悔,却也有些过分,到底对红萼也存在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