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示弱其实愈发昭著着她何其强大的内心,普雅如蛇一样缠绕在净鸾脖颈处的柔荑不断的付之力道,那尚算尖长的指甲已有意无意的嵌入到了她俊美情人脖颈的皮肉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遭空气在这一瞬,忽于甜腻的桂花芬芳中又添一抹微腥,好似是某处看不到的地方涌动出诡笑的鲜血。
普雅的指尖、柔荑都是一点点用力,偏偏她美丽的面孔、魅惑的体态分明呼应着一脉极致的柔软,这使她愈发蜕变成一朵盛开灿然的血色罂粟花。
可其实,处于体态缠绵、身心交.欢之中的两个人,任何一方突忽而来的强硬亦或示弱,都是可怕的、最有效的催.情动.欲的奇效药物!
净鸾被普雅束缚着脖颈,几近窒息的错觉催动了他身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望,喉咙水肿的恍惚感更令他心魂间都有一种压抑的悸荡。他没有急于挣脱普雅的束缚,慢慢抬手,将普雅尚挂于睫的那颗泪珠小心的接过去、呵护珍宝一般的捧在手心里。
他单手捧泪的动作无比的虔诚,有若捧着神圣易碎的某件法器。这与他面上分明故做出的怜惜之态那样违和……又或许那怜惜也并非故作。
每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普雅便觉自己对净鸾的掌控依旧拿捏有度;而每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时,普雅便忽而又会觉的分明自己才是那被净鸾拿捏在指间、玩弄于股掌的一只可怜的雏鼠……是否来自汉地的人,大抵都是如此的?如此的,叫人无法揣摩通透!他们的心思都太玲珑、头脑也太过于繁复。
恍神间,净鸾掌心捧着的那滴泪依稀有消散的势头。他好看的眉宇微微聚拢,旋即将掌心凑于唇畔,微伸舌尖将那滴泪舔入口中:“女王果然是这西域大漠里最美最娇艳的一簇玫瑰花,便是连泪水都是苦中带甜的。”说话时他将身子伏了一伏,欣长的双腿无声无息的与普雅一双玉腿海藻样紧密纠缠。
“净鸾。”普雅将身与心都放的柔和轻缓,音声呓呓如幻梦。她收回一只手,旋即爱怜且呵护备至的抚上情人隐在暗影处的侧颊,眸色看定他,徐徐然轻缓却沉淀,“无论如何你要相信,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想对你好……”如幽风过谷。
这一瞬何其动情:“对啊,我相信呢。”净鸾没有说假话,濡染着情景的堆叠,他收起面上先前那抹戏谑神色。面色肃然,而语息调.情,“我一直都相信……”音声次第变小变轻,最后渐渐便听不到了。
普雅隐约分辨着净鸾的唇形,知道他是如此说的。他一直都相信。
她的视野很快便昏惑,被眸眶里下意识涌出的泪波遮迷如织。最后清晰的便只是他颔首沉目、唇畔温然的一抹弧度,即而普雅便陷入了一阵彻骨噬心的欲生欲死中去了!
感知着他狂野奔放的气息在她水晶样剔透神圣的身体里肆意闯动,连奔带赶、攻城掠地。这一瞬灵肉合一、撕裂的疼痛因着猛烈的冲撞每一次几乎都会有,如是很快又被一种发自心底的极致欢喜所填充的满溢。
予舍予得、索取迎合,他带着她一并步入云端极乐的巅峰,倏然恍惚否极泰来、恍惚失去却又得到了一切……
殿内的桂花熏香依旧甜腻如死,窗外华美的城堡仍旧浸泡在大镶大滚漫无边际的深黑夜色中。一切一切安详到可怖,这样极致的安详与巅峰般连一丝虫唱、一缕风鸣都无的静匿,似乎呼应着该有一场迫在眉睫的无极大劫,穿云破月、贯连命途,即将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