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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神传说 第十章:东方地动

烨烨闪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

——《诗经》

在邹启的指导下,漪兰终于将几件仪器摸透了。不过邹启还交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记录下天象仪和地动仪的运行情况,并时刻报道消息。

虽然邹启的任务还是很无聊,但是漪兰渐渐地也习惯了。

这毕竟才是生活啊……漪兰自嘲。

然而等待漪兰的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难道自己就应该像这样成为邹启的徒弟兼仆人?亦或者自己真的能够报仇了,将杀掉自己父亲的那个恐怖的怪兽大卸八块。这些现在都不知道。

漪兰自己并没有发现,在这一段时间的生活之中,自己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化的来源或许是自己看的那些书,亦或许,是邹启。

总之在这段时间里漪兰成熟了许多,这对她将来的经历,产生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荧惑……太白……呃,这个是?”漪兰一边握着一把毛笔,在羊皮纸上涂着小点,一边注视着天象仪上各颗星星的移动规律。

其实天象也蛮有意思的,漪兰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上的星星嗨哟移动的规律,以前一直都认为星星是永远不会动的,无论春夏秋冬都固定在天上。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星星不仅在移动,还有一个固定的规律。

“哈……”漪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时间过得好快啊……漪兰百无聊赖地起身,看了看外边,天已经黑下来了。今晚无月,所以黑的有点可怕。

邹启的宅子里只有这里和邹启的房间有亮光,其他的都漆黑一片。说老实话漪兰到现在都不敢在夜晚独自待在这里。因为这里空旷,寂静,外加白天还有各种往生的人在这里入殓,漪兰可不想出去被鬼给撞上。

“好无聊啊!”漪兰从地上站起,跺了下麻掉的腿,然后走出门去,一路小跑到邹启的房门之前。

“师父,师父,你在不在啊?”漪兰咚咚咚地敲门。

过了许久,才传出邹启略带疲惫的声音:“干什么啊?”

“你布置的任务,今天的已经完成了。”

“好,放在门口就行。我待会看看……”

你待会会看才怪!漪兰心里想着,却是听话地将羊皮纸放在邹启房门前的地板上。

黑暗里一个身影从一处光亮处跑到了另一处光亮处。

“好了,结束啦,收工,睡觉。”

漪兰的卧室也在她的“工作室”里,这间房间内有一扇门通向里间,里间便是漪兰的卧室。

天天都摆弄这些仪器,有什么用啊到底?每一天星星的运行规律基本不变,至于地动仪,更是从来没有过动静。

也对,不可能每天都有地震,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世界早就完蛋了。

漪兰这么想着,就熄灭了蜡烛。

蜡烛熄灭了,屋子里却有光亮,原来是天象仪忘记关了。无数的小光点闪烁着温和的光,给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梦幻般的颜色。

“好漂亮啊!”漪兰盯着天象仪,感叹道。

就在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进入了她的耳膜。那个声音就在附近发出的,很小,但是在黑夜里听得很清楚。

“哒——”

漪兰循声望去,只见那台地动仪上,一只蟾蜍的嘴里叼着一颗铜珠……

漪兰愣了许久,最终,发出一声大喊:“地……地震啦!”

………………………………

在吴越地区发生地震的消息,几天内就传遍了全国。据说这次地震的范围很大,伤亡的程度也很大。整片吴越地区都快成为了一片废墟。

因为地震,原本正在打战的诸王也停止了战斗,纷纷派出自己的一些军队去吴越地区支援那里的越王。一时间算是控制住了灾情,然而要想重新恢复往日的状况,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一条驿道上,两个戴着斗笠的人徒步前行。这两人一高一矮,都穿着灰色的布衣,背着个包袱——正是邹启师徒两人。

漪兰仍然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在喊完地震了以后,邹启便出现在了自己的房中,然后拉着自己便往外跑。

“干……干什么啊?”

“走,一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好玩的地方……”

……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漪兰满腹牢骚,“说什么出门去玩,结果却是来这个地方!这里除了倒塌的房子和一堆的难民,还有什么东西啊?”

这一路来看到了太多的惨状,漪兰的心情糟糕透了,偏偏邹启却仿佛对这些事漠不关心,一路下来丝毫不为所动。

这家伙……是石头打的心么?为什么对这样的惨状都能视而不见呢?

嘀咕归嘀咕,漪兰可没勇气开口问,免得被邹启一巴掌扇飞。

两人来到了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虽然离地震的中心不远,因此受到的破坏也很大,整座县城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两栋完整的房子。

看到有人来了,街上的灾民立马就围了上来,一只只枯瘦肮脏的手伸了上来:

“公子……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饿了许久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响起。

“这……这……”漪兰见此情景心中不忍,只是自己的钱袋早就已经在一路上散尽了,实在没有能给这些灾民的了。

“这里的官员究竟是干什么的?居然有这么多的灾民,真是该死!”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响起,漪兰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那个身材孔武,长相粗野,女的那个拥有一副好的身材,只是相貌普通,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说话的那个男人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刀,就漪兰目测来看,宽度和长度恐怕都超过了自己。而女的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来,我这里还有十多两纹银,你们先拿去,买些吃的果腹。”那男人说着,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荷包,抛给了灾民。

荷包抛了出去,里面的银子瞬间被哄抢一空,只留下了被撕烂的荷包。

这男人虽然长得不怎样,但是却有一颗不错的心呢!漪兰心道。

见有人施舍了钱,更多的灾民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几人围得水屑不通。每一位灾民都饿着自己的肚子,有的甚至都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诶……各位乡亲们,别挤到我的娘子!”那男人见围上来的人太多,连忙将自己的娘子护在怀里,口中大声嚷嚷。

邹启从地上扶起一个摔倒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本不干净的衣服。接着像变戏法似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个馒头,邹启带着笑,将馒头递给了这个孩子。

“这位公子,我叫武元昉,不知公子贵姓?”那男人走近了邹启,问道。

“武大哥客气了,在下邹启,这一位是在下的徒弟一郎。刚才见武大哥解囊相助,实在令在下钦佩。”

“钱财乃身外之物,此时此刻能够救人,何乐而不为?我见邹公子你仪表堂堂,举止不凡,想来是同道中人,不知走公子是否愿意借我几个钱来给这些灾民?我日后一定会如数还清。”

“诶,武大哥有救人之心,邹启岂会在乎那点钱?不过武大哥,恕邹启直言,这一路来灾民无数,单单靠这样的救济,是救不活几个人的。”

武元昉愣了一下:“邹公子所言确是,然而不出手相救的话,更是无用,不是么?”

“如果在下有一办法,能够弄到足够救济这一个县城所有人的银两,武大哥是否愿意一试呢?”

“只要能救人,当然愿意一试……呃,只是……别是什么歪门邪道吧?”

“哈哈哈哈!”邹启开口大笑,“武大哥,你看邹启像是那样的人么?”

武元昉盯着邹启看了一眼,见他的确不像一个会使歪门邪道的人,于是点了点头:“嗯,邹公子,我相信你,只是不知道你是想用怎样的办法?”

“武大哥先前说过,我们是同道中人,那必然是知道邹启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其实,邹启这次来一是为了那件事,二嘛……邹启其实是来钓鱼的!”

“钓鱼?”武元昉和漪兰同时目瞪口呆。

“嗯,钓鱼,钓一尾金鳞!”

武元昉思索良久,这才哈哈大笑:“哈哈,邹公子想得果然周到,行,我就陪邹公子这一趟。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啊,那一件事我可是不会让的!”

“一切随缘,武大哥不必勉强。”

“哈哈,那好,我就期待着邹公子来解这全城的危难!”武元昉说着,招呼自己的娘子,“娘子,过来!邹公子,这是拙荆。娘子,这是邹公子。”

那女子向邹启做了一个福:“尹氏见过邹公子。”

“嫂夫人快别这般客气!”邹启回了个礼,接着又道,“武大哥,现在时间还早得很,不知道二位可有去处?要是不嫌麻烦的话,邹启希望二位随行找个住处歇上两日。”

“如此自然是好!”武元昉爽快地答应了。

“哼!”漪兰在一旁撅起嘴唇。

“怎么了,一郎?”邹启不解道。

“怎么了?师父从刚才开始就在无视我!还有啊,你说什么钓鱼啊,你想吃鱼想疯了吧?现在这么多的灾民等着你救援呢,你还好意思去钓鱼?你怎么不跳到河里淹死算啦!”

“哟!”那尹氏笑了,“这位小哥的话语还真是颇有意思呢!”

“什么我想吃鱼啊?是某个人想吃鱼想到浑身都有鱼腥味了吧?”邹启毫不犹豫地反击。

武元昉在一旁笑了:“有趣,你们师徒二人可真是有趣!哈哈!”

………………………………

就在这片被地震毁掉的土地上,陆陆续续有一些来自外地的人来了。他们有的是单枪匹马,有的又是声势浩大。然而,有那么一点却是肯定的,这些人有着共同的一个身份,那就是——修真者。

在这片土地下,埋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即将要破土而出的秘密,牵动着这些人的心。

几乎所有修真界里称得上名的势力都集中到了这里,而一场争夺战,即将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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