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我不禁看了一下时间,服用药物,居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而且,我现在居然还是毫无困意,这在过去,是绝无仅有的。--难道是由于白天的那月阳神魂的缘故吗?
显然,我现下并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原因。
隐约的,我可以将月阳神魂与侵入轮回石的那阳气联系到一起。它们同样拥有不可思议的顽强生命力--我突然意识到,谜团的真相,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今年将要发生的世界末日吧?
我再次向自己写的东西审视起来。实际上,颓废的两年下来,我的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
记忆原本是处在大脑某一个区域中相当重要的功能,人类能够不断的得以进化,恐怕与他是息息相关的吧?只不过,有些时候,记忆却又是负担,记录满了生老病死之后,使你的身心开始疲惫,然后,你的灵魂不禁开始在深层意识中思考,思考那些所谓生命的意义。
然而,我的记忆恐怕再特殊不过了,不断的回收着灵魂,便意味着不断增加的记忆量。
记忆这东西,有时候,都说忘记容易,记住难。那只不过是对于粗浅的东西而言,像人生,像遭遇不是所有,都想忘就能忘的。--这些都说闲话。
不过当我仔细回想的时候,我突然又意识到,无论是阎罗王,独眼的鬼王,五官王还是阿离(薛碧儿)他们的语气,他们甚至从没有将自己当鬼吗?--对于他们的身份更加疑惑了,不是鬼,难道是神吗?显然,从前天冷夜对神的诋毁上来看,这绝不可能,况且,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我到现在还没有答案。
我不禁再次向卧在凳子里的阿离望去,许多事情的答案,只有从附身于它的薛碧儿那里才能得到解答。
呼……
空气中这时候一阵扭曲,接着一道身影便涌现出来,居然正是薛碧儿,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装束居然已经变了,尽管依然是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但此时头上却带了一个奇怪的斗笠,一条白色丝布从那斗笠的另一边流了出来,正好遮住了她的另一边脸颊。
“你……”我望着她不禁疑惑起来,同时赶紧心虚的将电脑上的资料关闭。--实际上,我写的东西并不希望让她看到。
“哦,没事,任务完成了吗?”
显然,在她而言,任务似乎比其他的事情,都要重要。
“完成了,只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
“对,今天在目标的家里,出现了一个不惧怕阳光的鬼,幸好,中途有一个算命的,救了我!”
“算命的?恐怕,我们的任务已经暴露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她的重心居然是放在了那算命的身上,却不是我的安危,我不知道我心中突然产生的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失落吗?我说不清楚,我与阿离,其实只有合作关系吧?实际上,我已经不想去承认了。
我再次仔细的向薛碧儿的眼睛看去,那唯一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居然还闪着一股莫名的绿光,尽管奇怪,我却找不到那一抹我想要找寻到的神色。
其实,那或许正是母性舔犊之情吧,那应该是独一无二,或者对于一个个体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母亲离开后,我便时常希望从阿离的眼中找到。--两年以来,其实曾经我也是找到过的。
那是一种灵魂的共鸣,我知道,通常看到薛碧儿那种神色的时候,我甚至连心跳都能够忘记。有时候,我也会思考,或许那正是我灵魂深处急需填补的空缺吧?
“我们下地府去吧!”薛碧儿突然说道。
“下地府?我还能下去吗?”那个地方,我不确信我还能去一次,难道又是要让我死一次吗?--尽管现在死对于我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风险。说起来,被那岳阳神魂占据,才是最最恐怖的。
“其实,地府与人间可以说,其实是两个相互连通的空间,要在其间来往,也是能够实现的,比如说,你过去遇见的走无常。”
走无常,一种来往于人间冥界的人,通常为地府工作,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也的确遇到个一两个,他们通常都是深居简出的,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从这个特点来看,那算命的,是否也是走无常呢,这一点,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我也能够办到?”我故意问道,急欲于从薛碧儿口中套出一些秘密来。
“所谓的人,你也可以理解为一棵树,它的树干是天魂,命魂,地魂三条魂。三条魂互相制约,又是相辅相成。”薛碧儿显然很是警惕。
“天魂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于人整体而言,就像是天上的云彩,空气,大地里的水分,也是一条生命不可或缺的东西,但是生命了业的时候,究竟会去哪里,没有人知道,据独眼鬼王推测,应该是向着宇宙的某个位置而去了。就像人的天生命理,完全由神界的无字天书决定。所谓的天魂,更像是对这条地魂,以及产生的命魂了业出尘的一种记录,一种备份。是极其神秘的所在。”
“而人的命魂,也被叫做守身魂,便是最基本的东西,由生命脱离母体的时候,便已经存在,具体由什么决定,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命魂与七魄息息相关。而七魄就像是这棵树上长出来的树叶,绽放的花朵,结出的果实,是躯干,是体魄,是精神,是气质。是欲望,是执念。它承载着一条地魂的走向,影响着整条地魂将来进入地府时,再次出尘的时间。说起来,这应该是一条生命最值得修炼的魂。因为,它能够真正暴露在太阳底下,空气之中。”
“而能够到达地府的,是地魂,地魂死气之所凝聚,魂之根本。所以,地府的‘人’优越感便来自于此。不过,可悲的是,它又是最为脆弱的。除了地府,在其他的地方极难生存,阳光便是他的克星。”
“但也可以这样说,一条地魂到了冥界,便绝不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