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无极宗二十多年,见师尊也不过就七八次面,但韩鼎对比较大的修仙宗门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他自己也是搞门派出身,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因此问了开阳真人不少这方面的东西。
在他了解的几个大宗门中,天玄殿实力不凡,不仅占据了三个不小的修仙密境,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玄殿门下弟子众多,高手也不少……
说起天玄殿来,不得不提天玄殿的十二位护法真人,他们的道号都是以玄字打头,依次为虚空清寂、至泰元静、真微正妙,其中玄静、玄真、玄妙三位是女修。
这十二位真人中,除玄正和玄妙两位是元婴境界的成婴期修为外,其他十位都是化神境界以上的得道高人。而且据说,闭关已近百年的玄虚真人,怕是早已达到度劫境界。而同样闭关一甲子以上的玄空、玄清两位真人,闭关前全都是合体境界的意合期修为,估计现在也已经半只脚迈进了炼虚合道的门槛。
天玄殿在五岳仙盟中地位超然,正是因为有这十二位仙人坐镇,特别是郝学生的母亲玄静真人,更是居功至伟。她虽然身为一介女流,但修为惊人不说,心机手腕更是十分了得,在几位师兄都潜心静修、不理世事的情况下,已经代掌天玄殿近百年,愣是把偌大一个天玄殿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年下来,稳坐五岳仙盟老二的位置,连东岳太乙道都不得不稍避其锋!
相比而言,无极宗不仅人数无法与天玄殿相提并论,高手数量也远远不足。无极宗七真中,修为最高的天枢真人也不过是合体中期的心合期修为,而开阳真人不过刚刚进入化神境界的出窍期。
怨不得韩鼎有些惊慌失措,实在是郝学生的后台够硬,靠山够大啊!
胖老头额头冒汗,对二人又深施一礼,结巴道:“真是,真是没想到啊,韩某眼拙,实在是,实在是没想到啊!”
郝学生见韩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展颜道:“韩兄且莫多礼!我天玄殿和贵宗本就出自一脉,都是自己人。刚才学生多有得罪,也给你赔礼了。”说罢,也是弯腰躬身。
韩鼎哪能受这一拜啊,闪身让过又要施礼。这时,艾丝竹一捂嘴巴,“扑哧”笑道:“生哥,你别再和韩兄这么客气了,拜来拜去的,又不是成亲。”说到“成亲”二字,脸不由一红,还飞快地瞟了郝学生一眼,风情万种。
韩鼎激灵打个冷战,暗道:哎呦喂,这姑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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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客气后,几人不再那么生分,围坐在楠木雕花方桌旁聊了起来。
郝学生先开口问道:“韩兄,冒昧问一句,你居此处,所为何故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户沈姓人家,应该是官宦之家吧?”
韩鼎忙客气道:“千万不要再叫我韩兄了,我年纪比你小,修为没你高,实在是愧不敢当啊!莫非,你非逼我叫你前辈不成么?”
原来,修仙之人由于寿命极长,所以除同门之间按入门先后顺序互称师兄弟外,一般都是按照修为高低来称呼,按理说,韩鼎确实应该称呼郝学生为前辈的,而郝学生则直呼韩鼎姓名即可。
“我等皆非拘泥礼数之人,称呼上就不要落俗套了,不然,你我互称姓名如何?”郝学生建议道。
“好,那我厚颜称你一声学生,呃,学生?你这个名字好奇怪啊!”韩鼎借坡下驴,让他称呼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为前辈还真有点难为情,不过叫做学生的话,好像自己又占人家便宜了。
“此名乃我自己所取。”郝学生解释道:“我们修仙之人,求得是长生,但我颇为欣赏孔仲尼,他尝言,未知生焉知死,此言深得我心。故此,我改名为学生,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明白一些罢了!至于何时褪去这身臭皮囊,倒无甚要紧。正所谓,生乃我所欲也,死亦非我所恶也!”
韩鼎抚掌赞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转又对艾丝竹问道:“姑娘想必是钟爱音律,所以才取名丝竹的吧!”
“正是。我这名字也是生哥改的,不过,我自己也很喜欢。”说着,又是含情脉脉看了郝学生一眼。
“你们二人一个精通丹青,一个精通丝竹,莫非……”韩鼎想到了什么,问道。
“呵呵,家师道号玄妙,门下弟子共四人,我和竹妹上面还有两位师兄,一个喜欢纸上挥毫,一个痴迷坪上厮杀,所以在修仙界也算小有名气,人称天玄四雅是也!”
天玄四雅!韩鼎记得师尊隐约提起过,好像是天玄殿的四位后起之秀,在修仙界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不过这名头来得有些奇怪,并非是靠多么高深的修为,而是因为四人不潜心修行,而是寄情于琴棋书画,因此被有些修仙者不齿,呼之为“天玄四傻”。
我的个亲娘嘞,原来是他们啊!韩鼎口中忙道:“失敬失敬!我虽然孤陋寡闻,但你们四人的名号我还真是听说过的。”再次打量二人,可不是嘛,一个满嘴之乎者也,疯疯癫癫不说,另一个生哥长生哥短,痴痴傻傻,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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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莫要再客气了,你看你又来了。”郝学生“数落”道:“对了,你还尚未告知,何故藏身于此啊?”
韩鼎犹豫片刻,还是坦言道:“不瞒两位,我是奉师尊之名,在此看护并教导我的小师弟,对了,我师弟你们也见过了,就是刚才那个走路有些瘸拐的孩子。”
“哦,原来是那孩子,倒是显得颇为机智,不愧是开阳真人之高徒啊!”郝学生对沈全印象还是不错的,语气一顿又说道:“另一个孩子也不错,我略通麻衣相法,看他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才是。”郝学生这话倒是不假,他读书破万卷,对希夷先生陈抟比较钟爱,因此对陈抟的师傅麻衣道长所著的《麻衣相法》还真是有些研究。
艾丝竹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状,叹息道:“只是可惜,那孩子竟然有些残疾。”
“竹妹此言差矣!师兄不也是天生残疾么,他如今已是破丹期修为,我观其悟道甚深,或许不需多日便可踏足元婴境界啊!”
被生哥婉言批评,艾丝竹忙点头称是,再看韩鼎,已是老脸通红,嗫嚅道:“两位误会了,我师弟并不是瘸子,他不过是近日练功伤了腿脚而已。”说完,岔开话头道:“你们所说的师兄,是不是我刚才所见那位,那位……”
韩鼎想到刚才情景,对那位突然出现的玄衣老者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敬畏之情,那个干瘦老头好像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物啊!
郝学生知道韩鼎是有些顾忌,说道:“正是,我大师兄天生目不能视,但修为远超我二人,并且于书法一道天赋极佳,天玄殿无出其右者也。”
艾丝竹也补充道:“是啊,大师兄字写得很好的,比什么王右军也差不到哪儿去。”说到此处,又抿嘴笑道:“大师兄姓古,自称为古木道人,但因为人长得瘦了些,生哥非编派他为枯木道人,呵呵。”
韩鼎一想,那个干瘦老头可不就像是一根枯木么,他也跟着笑了,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咦?你们大师兄他人呢,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郝学生和艾丝竹一愣,对啊,大师兄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