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沈吉的心思被众人看破了,待沈吉再次回转时,赵六等四人纷纷起身告辞,说是要回广宁过年去了。
沈吉当然是好一番客气,执意挽留,连声说道:“哎呀,你们几位怎么这么着急,好歹等老爷回来再走不迟。”
不过四人归家心切,说话间已经收拾好行囊,与沈全、元彪等人拱手告辞,飞身上马了。
赵六手挽缰绳,端坐马背,对沈全说道:“少爷,你可要认真习武啊,等下次见面,咱俩可要好好比划比划。”
沈全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问题,下次一准让你屁股上多几个鞋印。”
众人一阵哄笑,赵六的脸也有些发烫,他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牙尖嘴利,呃,应该是什么叫做童言无忌才对。
嬉笑怒骂声中,四骑绝尘而去。
沈全眼见四人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不免又是一番难受,自语道:“哎,这下可看不成他们耍把式了。”
在一旁的元彪本来心中还有几分失落,待听到沈全这句话,左脚险些踩到右脚脚面……
韩胖子自然不会去送几个徒孙,他半躺在圈椅里没挪屁股,也不知到底是在打盹还是养神。见沈全等人送行回来,他睁开那双睁着和闭着区别也不甚大的小眼睛,抬头说道:“师弟啊,要没什么事情的话,和我去房间说会话吧!”
沈全心知师兄这是准备给自己授课了,他不由有些激动,上前扯住胖老头衣袖说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啊!”他猴急猴急地,差点把老头的袖子给扯破喽!
一炷香后,在东花厅客房之中,韩鼎蜷腿坐在床上准备开讲。沈全本来也想坐上床去,可一看师兄那肥硕的体型,一张床已经被占了一多半,无奈之下,他只好搬了张圆凳,毕恭毕敬地坐好后,眼巴巴地盯着师兄。
韩鼎十分满意沈全这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嗯,不错,这才有个当学生的样子嘛!那个,师弟啊,先给我倒杯茶来!”
茶送到,沈全正准备坐下听讲,却见师兄抿了一口茶后,又感慨道:“这茶没什么味道,要是有壶酒就好了……”
一句话没说完,沈全那刚养成没几天的“少爷”脾气已经发作,唾沫飞溅道:“你居然还想喝酒?昨天你都醉成那样了,要是再醉了的话,谁来讲给我听啊?”
韩鼎对于自己醉酒一事也有些过意不去,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后,他一脸讪笑道:“不喝了,酒有什么好喝的,这茶就不错,嘿嘿。师弟快坐,快坐。”
言归正传,韩鼎又抿了一口茶水,咂咂嘴后开口问道:“师弟,你是想先听我讲修仙之法啊还是习武之事啊?”
“修仙。”沈全回答得倒是极为干脆。武功哪有仙法厉害啊?再说,自己这胳膊还没好利索呢。
“好,那就先说修仙。”韩鼎将手中茶盏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先给你讲讲炼体存精的第一步——炼气。”
“炼气?”说实话,沈全现在一听“气”字就来气,这都是让他肚子里的那个“吃货”给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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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炼气。”韩鼎点头,开始滔滔不绝道:“师尊想必已经和你讲过,修仙有五种境界,每种境界又有两个层次,而炼气就是修仙的第一步,这炼气呢,又可分为三个阶段,引气、凝气和化气。”
沈全有些头大,修仙别的不说,光这些名字就够自己记半天的了。
韩鼎继续说道:“所谓的炼气,就是通过静坐吐纳、调息养气等方法,吸收后天灵气,并与你体内的先天元炁融合,进而形成真气的过程。这真气啊,就是普通人常说的仙气,修仙者也把它叫做法力。”
“哦。”沈全已经知道后天灵气可以通过食物获得,原来不用吃东西也能获得啊,他不禁好奇道,“这后天灵气是什么样子的,又是怎么吸收的呢?”
“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韩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后天灵气,顾名思义,是一种气,不过我们肉眼是看不到的。对于常人而言,这后天灵气与我们呼吸的气没什么不同,但对修仙者而言,呼吸之气和后天灵气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我们称它为浊气,后者则称之为清气。”
沈全侧耳聆听,生怕一不小心错漏了重要的信息。
顿了一顿,韩鼎解释道:“由于在凡人界,后天灵气极为稀薄,所以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才能采集吸收后天灵气,这就是引气入体之法。各修仙宗门引气方法大相径庭,比较常见的有天阳引气术、地阴引气术、太阳引气术、太阴引气术、五行引气术等等。”
“那我们无极宗呢?”沈全问道。师兄讲的一堆引气术,他就听懂了一个太阳引气术,想来是和太阳有关系。
韩鼎颇为自得地说道:“我们无极宗传承已久,取各派之所长,推崇的是三清引气之法,在修仙界可以算是一流的引气术,我便是修习的这种引气术,”
沈全想起师傅给他的玉简中记载有“三清行气诀”,脱口便道:“师兄,师傅传了我三清行气诀,不过说得等我识字后才能修炼。”
“啊?”闻听此言,韩鼎不免有些讶异。
他暗自盘算道:三清行气诀已经算是初级行气功法了,适合筑基期修炼,而师尊让小师弟识字后就开始修习,分明是认为炼气对于沈全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同时也可见师尊对沈全的期望极高。
要知道,韩鼎有着远超常人的武学资质,在二十多年前拜开阳真人为师时,他的任督二脉已经通了小半,即便如此,从炼气期到筑基期也足足花费了他五年多的时间。
想至此处,韩鼎不免慨叹道:“小师弟啊,这炼气对于你来讲,那应该是轻而易举啊,我都不晓得有多么羡慕你。”
“羡慕我?为什么呢?”沈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道。
韩鼎又是一番解释,终于让沈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比人气死人”。听了韩师兄这番解释后,沈全倒是没有骄傲,他只是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师兄那滚圆的大腿,安慰道:“师兄你看开点吧……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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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嫉妒、羞愧、郁闷等诸般情绪在韩鼎的圆脸上一一浮现,直变了好几种脸色后,胖老头才一摇脑袋,继续说道:“好,那咱们抓紧点时间。我先给你讲讲这引气、凝气和化气的不同,也好让你明白炼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引气,我刚才提到了,也就是采气,是把自然万物之中所蕴藏的后天灵气导入体内;凝气呢,是让后天灵气能够停留在体内不外逸,并与体内的先天元炁共存;化气是炼气的最后一步,就是把后天灵气和先天元炁融合,等二者相融产生一丝真气,那么恭喜你,你就算是进入筑基期了。”
“师兄,你再细说下凝气,什么叫外逸,什么叫共存啊?”沈全对师兄说的这些词汇理解起来有些困难,采气还好些,对于凝气是什么,他则完全没有概念。
韩鼎说道:“后天灵气也是气,自然会流动。当后天灵气被你引入体内后,一部分会被先天元炁吸收,还有一小部分会留在你体内改善你的体质,但大部分都会被排出体外,这就是灵气外逸。”
“气?排出体外?”沈全想到了一个词,疑惑道,“师兄,你是说放屁么?”心中却在想,师兄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么文雅了,放屁就放屁嘛,还说什么外逸?
“呃……”韩鼎郁闷地说道,“放屁是放屁,外逸是外逸,不是一回事,你别打岔行不行啊?”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啊?”沈全有些不服气道。
韩鼎没想到灵气外逸这个修仙界约定俗成的词,到了沈全嘴里却变成了放屁,只好耐心解释道:“放屁的那个气是浊气,是通过那个,呃,那个地方排出体外的。外逸的那个气是清气,是通过毛孔排出的,所以不是一回事,这下你明白了吧。”
这下,沈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灵气外逸就相当于仙人放屁啊,只不过是位置不一样!
求知若渴的他张嘴便问:“对了,师兄,那仙人放屁么?”
“呸呸呸!”韩鼎被沈全的污言秽语熏了个够呛,他气急败坏地拧住沈全的一只耳朵,吼道,“你个臭小子,从现在开始,给我把嘴巴闭起来,不许你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听到没有?”
沈全不吭声了,半晌之后才颇为委屈地说道:“师兄,不是我不肯闭嘴,你如果再不放手的话,我的耳朵怕是要掉了。”
韩鼎像被雷劈了一般,忙撒手放开沈全的耳朵,心中却在后怕不已,暗道:天啊,那条胳膊还没好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