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是结拜的兄弟?”风子衿看着河女拿着手中的铜牌发愣,微微一笑问道。
那铜牌是临走前月怀卿给她的,说是只要拿着这块牌子,他们在陈月国将会通行无阻。他们的确是通行无阻了,但是,过了前面的边界就是烈风国境内,到时会如何呢?
河女伸头看了看前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她自信自己的武功足已保护风子衿,但是,怕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风子衿见河女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对上她的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担忧。这个少年虽然有着很好的武功,但似乎历练却很少,那双眼就像是一扇窗,随时可以透过它看见他内心的想法。
“不用怕,你只要保护我就行了。”风子衿淡淡地说,似是在安慰她。
河女看着他淡定的神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段磨难,他似乎变得更加淡定了,她喜欢他的这种眼神,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让他慌乱一般。
想起他的磨难,她差点就想开口问了。她很想知道,为何明明看见那个人一剑刺在他的心脏上,他却没有死?还有,为何会在吴家成为吴家小姐的男奴?但是,每当看到他那种淡淡的眼神,她就问不出口了,她怕问起来会让他难过。
他们经过陈月国边境的关卡,顺利地进入了烈风国境内。他们依旧顺着渭河一路往西,尽量躲开人多的集市,有时甚至就在野外住一晚。
然而,终有些地方他们是躲不过的,就比如现在他们走在其中的小镇。这个小镇是他们到北侯境内的必经之路,虽然他们尽量不引人注意,可是像风子衿那样的翩翩公子又如何不让人侧目相看?
晚上,他们宿在一个村子里,这是他们头一次借住在村民家。为了安全,河女和风子衿住在同一间屋中。
“公子,你说白天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吧?”河女把一条床单铺在地上,一边问。
风子衿淡淡回答:“是祸躲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吧。”他顿了顿,对河女道:“你别弄了,到床上来睡吧。”
河女脸上一红,低着头道:“不用了……床不大,公子一个人睡吧。”
“那没什么,比这个还要小的床,我也和两个人一起挤过。”风子衿淡淡回答。
河女闻言惊诧地抬头看他,他的眼中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公子这一个月来定然是受了很多苦。”河女忍不住说道,喉口有些发紧。
“那没什么。”风子衿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不……”河女嚅嚅道,“还是公子自己睡吧。”
风子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说:“那好吧,你多盖些,地上毕竟有些凉气。”
“谢公子关心!”河女说着心中竟有些激动,他在关心她!
河女轻轻地吹熄了蜡烛,慢慢地躺下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就躺在那,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让她如何能睡着?她的心怦怦地急速跳动起来,一个月前水中的那一个吻突然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他的唇是那样的柔软,那种唇与唇相触的感觉竟是那么的甜蜜……她,今生是否能得到他的青睐?是否会有机会得到他真正的吻?
夜渐渐深了,周围一片寂静,河女静静地躺着甚至不敢翻身,好像生怕翻身的声音会把他吵醒似的。远处响起了两声狗吠,然后突然就戛然而止,河女心中突然一惊,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门外似乎多了些陌生的气息,河女慢慢地坐起了身,已经确定了即将到来的危险。那是一群人,脚步敏捷,呼吸内敛,都是会武的人。
她在黑暗中悄悄走到了风子衿的床前,轻轻握住了风子衿的手。
风子衿一惊,从睡梦中醒来,他感到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禁瞪大了眼睛。然而,屋中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接着耳边响起了极轻微的熟悉的沙哑声音:“公子,别怕,跟着我就行。”他心中一凛,知道危险终于来了。
河女拉着风子衿的手,轻轻地走到窗边,蹲了下来。
这时,忽听“砰”地一声响,几个黑衣人破门而入,直奔床前而去。
就在他们破门的一刹那,河女一手揽着风子衿的腰,脚下轻轻一点,便破窗而出,在脚尖接触到窗外的地面时,腰间的长剑便闪电般刺出,将守在窗外的两个黑衣人刺倒在地。
屋内的黑衣人发现他们逃跑,大叫一声追出屋来,却见两个人已经骑马绝尘而去。
河女和风子衿使劲地打着马,跑出没多远,忽见村口有一群人堵住了去路。他们个个黑衣劲装,显然跟刚才的刺客是一伙的。
河女双脚在马蹬上轻轻一蹬,身体便如一只飞鸟般直冲而出朝黑衣人俯冲而去。暗夜中,银光四闪,哀嚎连连,待风子衿的马奔驰到黑衣人的面前时,却见他们已经纷纷倒地了。
河女冰冷的长剑,架在一个中年人的脖颈之上,这群人中唯独他没着黑衣,看上去倒像是那群黑衣人的指挥。
风子衿奔到近前,昏暗之中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脸色不禁一沉,失声道:“竟然是你!”
中年人微微一怔,随即颓丧答道:“是我,二皇子。”
风子衿勒住了马,跳下来,一脸沉痛地看着他的眼问:“为什么?”
中年人脸上羞愧之色一闪而过,既而回答:“别怪我,二皇子,良禽择木而栖,因为你我已经被贬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我也需要为我的将来考虑。”
风子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身体,他说:“今日我放了你,从此我们便是敌人!”他说完重新翻身上马,使劲一拍马腹绝尘而去。
河女看着风子衿略带悲伤的背影,心中不禁又是一痛,她一肘击晕了那个中年人,飞快地翻身上马,朝着风子衿消失的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