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将那个噩梦编成一个恐怖故事给卫薇薇讲,结果把她吓得目瞪口呆。但除此之外,我不敢把那个噩梦告诉给任何人讲,我将这件事和我的恐惧深深地压在我心底深处。因为,在试着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充满了阴寒的恐惧。尽管我知道,卫薇薇也说,这将是个很好的恐怖题材,可以在小涛鬼话里大肆渲染一番,一定有很好的效果,但最后我还是没有这样做。
因为我害怕。卫薇薇说得不错,我其实胆子并不大。
上一回医院那件事让我心有余悸,在将它搬到直播室里描述的时候,我只是将最为恐怖的事情——哪个尸牌隐去了,但仍然让我胆战心惊。每回忆一次,就让我心惊肉跳,心寒不已,以至于现在我连小奇都不敢联系了。而这一回,我干脆就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口了,因为怕,因为不敢回忆,更不要说详细地描述了。尤其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看到的那个空可乐罐子!这让我很怀疑那件事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那天我在隐瞒那个尸牌的情况下讲完故事的时候,仇红竟然打电话来指出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东西!然后,那个牌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桌子抽屉里!那是绝无可能好无理由的事啊!
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那天,我们在医院的时候,仇红就在我们身边!她跟着我们,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那个牌子,是她放的!
如果這一回我 將事情說出來,會發生什事情?
我不敢說出來,怕別人以爲我瘋了,也怕遇到什更可怕的事情。
“……喂,你好。”
“¥#@$%^*&……”刺耳的交流声差没点让我昏厥过去。但很快交流声就消失了,仇红沙哑地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我是仇红……”
果然,不出所料!果然是仇红,她又打电话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打开台灯,顿时,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发痛,连眼泪都出来了。于是我只好紧闭着含着眼泪的眼睛慌慌张张地开口道:“原来……是我们的老朋友仇红小姐。不知道,仇紅小姐……今天晚上給大家帶來了點什?”
“嘿嘿,可乐罐……”
“什?!”我差点跳起来,心里一阵哆嗦。
仇红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地讲开了:“我最近搬家了,搬到一个高层公寓里。”
這是什意思?我心里暗暗纳闷。她搬家有什關係?不过我并没有打断她的打算,或者勇气。因爲我知道她說什都是有目的的。
“我的那套房很高,在公寓的最高层,第二十九层。”
“公寓里有四部电梯,不过,过了午夜十二点之后,就只有一部电梯可以用了。可能是节约用电吧,平时天花板上的路灯也关掉,只剩下墙壁上暗暗的壁灯……”
“那天我搬家,是凌晨两点左右,所以只有一部电梯可以用。”
“太晚了,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管理员都睡了,没有人可以帮忙。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行李全部搬上电梯。”
“行李不少,把本来就很狭窄的电梯塞得满满的。我自己好不容易才挤上去,电梯门开始慢慢合拢。”
“眼看电梯门快关住,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只手遮住了电梯的感应器,于是电梯门又缓缓打开,我看见一个人站在外面……”
“我心里很害怕。但是我还是告诉他说不好意思,请他等下一班电梯,因为电梯里实在是站不下人了。”
“他看著我點點頭,什也沒有說。可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见他忽然裂开嘴,他在很可怕地阴笑!”
“我怕极了,好在电梯已经在动,在不断往上,我看着指示灯,……5、6、7、8、9……”
“我提心吊胆的,生怕电梯忽然卡壳不动,更怕电梯钢缆会自己断了,就像那些恐怖电影里面常发生的那样。我听着电梯钢缆‘嘎嘎嘎嘎’的声音,心里不断地默念着;‘别,千万别……’”
“……17、18、19、20、21……”
“随着电梯的不断上升,我的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不管怎樣,不管那個人是什來路,我是離他越來越遠了,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更是一寬……”
“……26、27、28、‘叮——’,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了,但我却被吓得不敢走出去。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爲什沒有開燈,甚至連牆壁上的那種暗暗的壁燈也沒有,只有透過窗戶玻璃,地上有一層淡淡的月光。”
“就在我由于自己是不是该走出去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哒、哒、哒……’是一个人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忽然,我看见外面地板上的月光里出现一个人的影子,影子伴随着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我知道,那是他在慢慢走近。”
“我觉得嗓子眼像被堵住了,就像噩梦里那样,嘿嘿,想叫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讲着讲着,仇红忽然发出两声冷笑。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知道,她是笑给我听的。
“我嚇得連忙按下關門鍵,可是不知道爲什卻沒有任何效果。我吓得蹲在电梯的一角……”
“这时候,那个人从电梯门口一晃而过,他侧过头来,阴笑着看了我一眼!”
“那就是一楼的那个人!可是,我是乘电梯上到第二十九层的,他居然和我一样快!”
“我被嚇得癱倒在地,在一片混亂中隱隱聽見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接著的事我就什都不知道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昏倒在电梯里的我……”
“后来,我打听到,在二十九层,有很多单元是空着的。只有两个人住那一层,我在管理员那里查到了另一个人……”
“他叫……冯!小!涛!嘟——”电话挂断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插上一首歌。
该死!搞什?这个仇红!
不能不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只是,在故事的最后仇红又像第一回一样把我扯了进来。她想幹什?爲什每一回她都把我扯進去?我心裏一片混亂,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什意思。只是,我知道,她這樣做一定有什目的。绝对不是开玩笑!我肯定,絕對不是開玩笑那簡單的。
因为,我也住在一个高层公寓里,也是二十九层。在我的公寓里,夜间也只能用四部电梯中的一部。
而且,在讲故事之前,仇红还提到了那个可乐罐子!那天我在噩梦里梦见的那个空可乐罐子!难道说那不是梦?难道那是真的?
那說,就像我先前推測的一樣,她當時是在現場!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可是,那是梦啊?她怎能進入我的夢裏?
我拼命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恐惧,拉开抽屉。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有一个空可乐罐子!不,我不要去想它是哪里來的,怎來的。我拿起空罐子,飞快地扔进脚下的垃圾篓子里。可乐罐冰凉刺骨,摸上去像摸到一把刀子一样,我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