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翠宫,弗凌屏退了所有宫人内监。偌大的内室中只余下他和我两个人。我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虽然心跳加速,却也不忘赌气,我将脸扭到别处,不再看他。弗凌见此,笑了笑,伸手拖着我的下颚将脸转过来:“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朕也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知道这桂花糕洁卿是怎么做的罢了。”
我仍是不肯罢休,低着头小声嗔怪道:“皇上欺负臣妾。”
他听到此话,笑意渐退,声音也失了方才玩笑的意味,认真地说道:“这糕点美味,想来制作必定繁琐,而你的身子又刚有好转,如此劳神费力之事,朕自然要关心一下。”
听他如此关心于我,我感动不已,低低道:“其实这糕点制作起来并不复杂,臣妾只不过是酷爱食酸,在糕点中加了少许的酸梅罢了。”我顿了一顿,撒娇道:“倘若皇上喜欢,臣妾就天天做给您吃。”
弗凌仰首一笑,忍不住捏住我的鼻尖道:“你个小机灵鬼,有你这美味的桂花糕在,朕只怕想离开你的云翠宫都难了。”
我推开他的手,语气略有不满,噘嘴道:“皇上以为臣妾是那种耍弄手段独占圣宠的人吗?那未免太小觑臣妾了。后宫和睦,雨露理应均沾,既然皇上提及,那臣妾明日就将这桂花糕的制作方法给各宫姐妹送去,好让皇上在每个宫里都能吃到。”
弗凌“噗嗤”一笑,伸手搂了搂我的肩:“瞧这小嘴撅得,都能挂住一个花瓶了,朕只不过是随便一说,倒使得洁卿多心了。”说罢,他手臂碰触到我发间的玉兰,玉兰掉落,顷刻间,一头如瀑的长发泻下,一阵微风吹过,长发随风而动。他面上微微一惊,旋即便恢复了正常。他一手扶起我肩上的秀发放置鼻间闻了闻:“真香,比桂花糕还要强上百倍。”
他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畔萦绕,很轻,也很不真实,让人似乎扑捉不到。我的身子身体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自心尖燃烧。不由得微微一颤,一滴泪水便悄然落下。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声音中透出暖意:“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把一切交给朕即可。”说话间,他已将我横抱了起来,疾步走至床边,方稳稳地将我放下。
也许是床上的被褥太过于光滑,使得后背碰触到的一刻,竟传来一阵无法抵御的冷意。见他在我的面前换下寝衣,我的脸便更加滚烫了,紧握着双拳,手心中已有冷汗溢出,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弗凌那健硕的胸膛就已覆盖而来。我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虽然与他同床并不是第一天了,但侍、寝……我确是还没有准备好。
一切来得突然,我丝毫没有考虑的余地,弗凌的手轻轻附在我的腰际,冰凉的触感使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他的唇落在我的唇时,有那一瞬间的窒息,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深,我背后的冷意就越来越强烈。一阵微风吹来,淡紫色的床幔轻轻摇曳,风止了,床幔也跟着止了,仿佛羞涩得想要遮挡住幔内的一片旖旎。
夜半醒来,身体的痛楚还没有消退,身边的男子正闭着眼睛沉睡,俊美的脸庞上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我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手臂,我惊吓不小,当下不敢再动。侧头见他犹在梦中,纹丝不动,这才暗暗放下心来,起身穿衣。
夜半的后宫显得异常静谧,香几上的檀香炉缓缓升起白色的烟,白烟中透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一旁的盘花烛身已烧了大半,而微弱的烛火却仍在顽强地挣扎,不肯熄灭,一滴烛泪从烛火的一侧滴落,掉到香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烛泪滴落香几的力度本不大,只是后宫静谧,这声音便显得尤为响亮了。
“怎么起来了?”身后,弗凌的声音不大,颇有几分慵意。
我转身见他支起身子,便连忙跑回去,为他扯了扯寝衣,羞涩道:“臣妾睡不着。”
他随手拉过一件外衣为我披上,关切道:“怎会睡不着?夜凉风大,起了身也不知道多添些衣物。”
我双手附上外衣,瞬间便有一股暖意自心间而生,仿佛通过滚热的血液流遍了全身各处。我抬头望向弗凌,感动的泪水已夺眶而出,方要说话,却被门上“笃笃”两声响给打断了。接着,门外便传来内监尖细的嗓音:“皇上。”
我看见门外的身影很近,想是紧贴在门上听了好一阵,确定弗凌醒了这才敢过来禀报。
弗凌有些不悦,厉声道:“什么要紧事?明日再来回。”
内监迟疑了一下,答道:“是。”却仍不退下。
夜半前来禀报必定兹事不小,我忙劝道:“皇上不妨听听,夜半禀报,也许真是要事。”
弗凌披衣起身,我连忙伸出手去服侍,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柔声道:“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吧。”他拽了拽床幔,将我遮住,方向外扬声道:“进来。”
只听得门“吱啦”一声,元长走了进来,由于有我在,元长并未靠得太近,只在外室的珠帘旁止了步子道:“启禀皇上,寒仪小主落水了。”
“什么?”我一惊,根本来不及多想,随手抓着弗凌的外衣就往外跑。弗凌追上来,一把将我拉住,安慰道:“莲儿,你别急,朕不会让她有事。”说完,他声音中隐隐透出急切,对元长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传朕旨意,命太医苑的全部太医立刻赶去抢治,若出了半点差池,叫他们提头来见!”
元长的身子微微一颤,自当不敢耽搁片刻,连忙转身跑出去传旨。
我与弗凌匆匆穿好衣物,便一同乘着步辇赶去。远远看见整个长乐宫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皇后早已得到消息,带了她合宫宫女内监在玉荷池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