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进了宫门,宫内早已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宴,尧天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帝妃的旁边,一动未动,女帝自称一路旅途劳累,想早早去休息,宫宴只匆匆吃了几口,晗筠跟着她一路走到了寝宫,第一次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般,从小父母离异,她一直是一个人,就算是做错了事回去也没有人会责怪,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忐忑不安,小鹿乱撞的情绪。
母帝住在紫荆殿,与帝妃住的潇湘殿离得甚近,原本晗筠以为潇湘殿是司马晗筠赐给百里尧天的,没想到那里原本是帝妃的住所,尧天本就是住在那里的,想想原来的她还真是胡闹。
一进到内室云心便挥了挥手叫下人们都退了下去,晗筠紧张的听着那些脚步声渐渐地离去,轻轻的跪在了母帝的面前,云心轻笑着问她,“呦,这是怎么了,刚一回来就对朕行此大礼。”
晗筠跪在地下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原来这个母帝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回母帝的话,儿臣看家看的不好,特来负荆请罪。”晗筠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要怎么处置全凭她一念之差了,她的性格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要怎么样,她只希望快些便好。
许久,母后没有说话,晗筠从未跪过如此长的时间,双腿已经渐渐麻木,云心倚在床边,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许久不见,她似乎变了许多。跪了许久,晗筠也有些支持不住,轻轻的抬起头,悄悄地瞄着母帝的表情,云心微微的笑着,“起来吧,这本是帝妃在暗处捣怪,不是你的错。”
晗筠一愣,“母帝……”
云心轻笑着扶了她起来,晗筠有些站不稳,还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云心微笑着看着她,“历练了这几个月你倒是学聪明了,虽然朕在外面听的尽是些你祸国殃民的行径,不过回来一看却也抓不住你什么把柄,看来又是帝妃在背地里诬陷你的,朕就当他们说的都是胡言乱语,不予作数,这几日你便留在朕身边帮着打理国事,算是将功补过。”
晗筠听后慌忙的领旨谢恩,原本以为就自己做下的这些个事件,再加上上次行刺的事,就算不要了她的命,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想到只是母帝的一句话便统统的不予作数,还将处理国事的大权交予了自己手中,看来,母帝专宠自己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的偏向自己。
谢过恩晗筠便独自一人回了东宫,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哗哗的水声,晗筠一愣,缓缓地推开了房门,淡淡的桃花香扑面而来,晗筠闻之心中一喜。
“百里尧天?”
那人闻声转身,一抹清浅的微笑微微荡漾在嘴角,“殿下好久没有喂过这些水蛭了?”
晗筠脸上不禁一红,自己想做很多事情,但是最终却是哪一件都没做好。
尧天笑笑,忽然伸出手直击向她的面门,晗筠一愣慌忙的闪向一旁,却没想到尧天左手早早的在那里等着她,着着实实的点上了她肩膀上的穴道。
“喂!你干嘛?”晗筠斜着眼睛看向他,“我撑不住了,快,解了我的穴道!”
尧天没理她,笑着将她抱在了床上,晗筠一脸惊恐的望向他,“你……你要干嘛?”
尧天轻轻的将手伸向她的腰间,“殿下不要紧张,下官只是……”
此时就算晗筠涵养再高也有些挂不住,“百里尧天,你个变态……”
话未说完,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地注入了她的身体,晗筠一愣,脸上忽的挂上了两层红晕,“本宫,那个……”
“下官一向是个不敢多想的人。”
额,想多了的是她……
“不过,如果殿下想的话。”
额,她可从来不想……
“那么下官就只好遵命了。”
“不用,不用!”晗筠慌忙的接道,“不必了,不必了,爱卿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那好吧。”尧天微笑着解了她的穴道,“那从今以后殿下记得好好调息自己的内力,以后下官再不能过来帮忙了。”
晗筠顿时挂了满脸的黑线。
“哎……”尧天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跟微臣太客气了。”
晗筠恨恨的瞪着他,尧天却只是低下头理了理一身如雪的白衣,微风轻抚,肩旁的墨发轻轻的浮动,一身的悠远的气息如莲如月,晗筠就这样望着他,一时竟忘记了生气。
尧天轻轻伸出手,如初见她那般,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宛若撑着一片破碎的羽毛,又如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在他眼里,她是那样的珍贵,如此的独一无二,唯恐有一天手心里的她破碎如梦,自己再也找不到人生的寄托。
此后的几天,他真的没有来过,就算在宫里她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依着他的话好好地练功,好好地练习武艺,虽然之前的她为了解毒散去了这一身的内力,可有了尧天的灵丹妙药,再加上自己平时勤加修炼,武功已然强大了许多。
这几天里,尧天不在,小竹也被自己派出宫外遍寻明焰要的那些草药,她自己一人常常去母帝那里呆着,母帝似乎是在病着,脸色愈加的苍白,说起话来也有些有气无力,更是无心操心宫里的事,全权交予了帝妃处理,帝妃便带着妹妹每天奔忙于议事厅,自己反倒落了个清闲,每日不是练功,便是在宫里遍寻些补品什么的熬好了为母帝送去补养,母帝每每笑骂她,“你这小傻瓜,也不知为自己想想,母帝没什么事,死了就死了,就是怕死后啊这权利都被美惠她们夺了去,你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晗筠每每也只是甜甜的笑笑,“儿臣没想那么多,只要母帝好好地,儿臣就开心了。”
这句并非是客套话,晗筠明白若不是母帝一心护着自己,自己怕是早就被撵出宫外了,帝妃和妹妹每日忙于政事,很少来紫荆殿,母帝身边除了时常侍候的几个男宠便空荡荡,显得尤为的寂寞冷清,自己进进孝道是应该的。
只是晗筠不明白,自己和美惠同样都是帝妃的女儿,自己常常听说帝妃与美惠为了一件小事也往往吵个不停,可见,美惠也没有很合帝妃的意,为何他只是一心的宠着美惠却对自己不闻不问,却还想尽办法制自己与死地,是之前的那个司马晗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还是……
正想着,母帝轻轻的拍了拍晗筠的肩膀,“发什么呆呢?累了就回去吧,母帝这里有他们呢。”说罢,指了指殿里的几个男宠。
平时,晗筠常常来着紫荆殿,却几乎没有正眼瞧过那几个男宠,如今瞧来竟有些微微诧异,母帝的这些个男宠各个眉清目秀,面貌上竟都有些相似,想来是母帝只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晗筠却执拗着不肯离开,“母帝,儿臣回去了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在这里陪陪母帝吧。”
说罢,向自己宫里新来的侍女招了招手,“小桃,去将本宫今日新做的桃花糕拿来给母帝尝尝。”
后山的桃花开过,花瓣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尧天派人拾了装在竹篮里给晗筠送了去,她便自己研制加了些蜂蜜桃子果肉做成了桃花糕,虽然没有宫廷糕点甜美,却也称得上是佳肴。
小桃领命去取,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大盘,母帝一连几天食欲不佳,此时竟一连吃了几块,帝妃来时,母帝正一边吃着桃花糕一边与晗筠说笑,忆风迈进大殿的脚步缓了缓,冷冷的望了晗筠一眼,不知为何,那眼神望的晗筠一惊,总感觉那眼神里蕴含着无限的憎恨与杀气,那种浓浓的恨意紧紧地将晗筠包围在里面,喘不过气。
倒是母帝笑了笑招了他过来,“来,尝尝筠儿做的桃花糕,十分香甜,依朕看,却是比宫里做的还要美味呢。”
帝妃没有说话,也没有尝那甜美的桃花糕,只是闷闷的问了几句云心的身体便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晗筠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微微的觉得尴尬,云心也觉得烦闷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叫了两人回去,晗筠渐渐觉得,帝妃是越来越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