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强拖,最后,妘儿被带回了占王府。
两人僵在大殿处,谁也不相让。占王心里恼,却又不作声,浑身冷如霜,让人想要速速远离,生怕一靠近,便结成了冰。
此时,她的双手都已红肿,被占王握过的地方,都变得疼痛,他力气之大,可想而知。只是,她招惹了谁?
这不是占王想要的结果吗?妘儿隐约明白了自己的用处,只要夏王对她还有一丝情意,占王就会利用至极,耳边绕着占王的一句话,他问夏王,用什么来交换!
如此,占王真不把她当作人看,他只当她是一件物品!然,她并不是丫环,也没有卖身于占王,他凭什么自作主张?
越是想,越是气,妘儿跺着脚,一个转身,迈了步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占王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妘儿的身影,消瘦的身影,他在回想着在夏王府的一切,心中尽是烦闷,喉间更似是吞了一只死苍蝇。
怎么想,心中都是不痛快!
他怎么会有这种情绪,难道他在乎吗?
他并不是傻瓜,当然知晓夏王对妘儿仍有感想,然,他会这么轻易成全吗?想着自己的问话,他有些哑然,夏王一定未料他会这么问吧?
只是,当时的夏王,似乎没有任何动作,江山换美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他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心中的妒意,让他不知所措。
侍候在旁的丫环,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占王的神情冷峻,往往是他发怒的伪平静。
然,总有不怕死的人存在。
“王——”人未到,声先到,一听这嗓音,便知是柳儿,她故意摆着碎步前来,满脸娇笑,其实,她内心酸死了。那个妘儿,对占王如此不敬,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容忍!
由此种种,柳儿对妘儿已经心生厌恶,她在心中谋划着,要怎么才能将妘儿赶出占王府,又或者说,怎么也不能让她在占王府里好过!
女人的妒忌,会让人失去理智。
“柳儿,来得正好,陪本王喝酒。”占王手一扬,将柳儿搂进了怀里,在她的惊讶下,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脸……
柳儿仰了头,欲以唇相迎,不料,占王却退了去!
触感不对,味觉不对,所有所有都不对!占王敛紧了眉,胸中闷气渐涨,长臂伸去,将桌面的酒一仰而尽!
柳儿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占王为何又将自己松开了,最近,他对自己的亲近少之又少,让她心生不安,难道占王不要她了?
“王,是不是柳儿做错了什么?”柳儿说着,红了眼,幽怨地看了一眼占王,而后低下头,如泣似哭。
听着她的声音,占王只觉更为烦躁,“过来!”一声叫唤,柳儿连忙贴上,虽不明白占王要做什么,但是,先靠近再说。
略带粗暴地,占王将身下的长袍一甩,露出了亵衣,将柳儿的头一按,明示了柳儿的下一步动作。
柳儿本是发愣地,可是被这么一按,明白了占王的意思,扭捏地瞧了眼周围,发现只有一个丫环在场:“王,有人在呢。”
能侍候他,柳儿当然乐意,只要靠近,就有希望满足自己。
占王余光一瞥,那个丫环懂得察颜观色,下一刻,提着步子飞快地离开,占王与柳儿的关系,是整个王府都知晓的。
当殿内只余二人,柳儿放开了动作,如蛇的身姿缠上了占王,小手解着他的衣物,情动之时,唇向占王的脸探去,正欲吻上他的唇之时,被闪开了!
虽是不着痕迹的闪躲,柳儿很精明地发现了,占王何时开始不愿吻她的唇了?心里愤然地想起那妘儿,自从那个妘儿出现,占王似乎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王,柳儿要!”柳儿吻了上去,双手不忘解开自己的束缚,然就要即将成事之时,占王却将她推开了,力量虽小,却是足够将柳儿推开。
未曾站稳的柳儿,身子一闪,直落到地上——疼痛之感,袭向她,让她无力起身!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哀怜地看向占王:“王,是不是柳儿不讨喜了?”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却不知从何时起,占王不再碰她!
看着那受伤的小脸,占王掩下心中的厌恶,伸手将柳儿扶起,“柳儿,本王最近烦得紧,好好呆着,别胡闹。”
柳儿柔顺地点头,趁势偎进他的怀里,低垂的眼帘里,闪着与表面不一致的情感,她必须承认,自从见着那个妘儿在王府中出现,占王就开始变了。
“给本王舞一曲吧。”占王如是说着,松开柳儿,拍拍手,召来了索加,让他把霞儿带来伴奏。
柳儿早已作好准备,她深知想在占王府呆下去,必须讨好占王,深得他的欢心,否则,她就会被送回青楼,开始她的卖笑生涯,而且会被姐妹们笑话。
不多时,索加回来,却不见霞儿的身影,占王正欲问话,索加已经凑过去,将事情交代清楚。
沉思了半刻,占王让柳儿退下,自个往后院走去。此时,已是月儿初上,淡淡的银色,酒了一地。
如同往常一般,占王来到了霞儿练琴之处,那是一个风亭,里头晃着摇动的烛光,垂着粉红帐帘,随风飘荡着。未曾靠近,他便听到属于男女交合所发出的声响。
这般情形,并不多见,但不代表不会撞见,但是占王心中明了,敢在他府内放肆之人,除了父皇,别无他人。
果然,他听到了霞儿的娇嗔:“皇上,何时可以让霞儿跟过去?哪怕只是一个贴身丫环,霞儿也愿意……”
此时,已是尾声。占王冷眼看着那个从女子身上退离的男人,那是他的父皇,拥有无数美妾,却还有一颗不老的心,好几次,父皇向他要妘儿!
“占儿!”皇上起身,视线一瞥,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占王,不紧不慢地唤着,“这么快就回来了?”夏儿请宴,皇上是知道的。
“父皇——”占王也不避讳,直视着父皇,心里有着太多不甘,他一心为父皇办事,却不料,父皇的心,一直向着夏王。
“占王。”霞儿已整好衣物,退了出来,垂着头,却是掩不去那对占王的留恋。其实,她的心里住着占王,无奈,皇上看中了她,无法靠近占王,最后在占王的默许下,与皇上在一起。
“先下去吧。”精明如占王,一早就看透了霞儿的心,只是他从来不道破,他一直相信,总会用得上霞儿的地方。
闻言,霞儿缓步离开,余下两父子隔帘相对。
许久,皇上才开口,“占儿,父皇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你性格太冷,少了夏儿的那一份仁厚之心……”
占王心中所想,皇上又怎么不明白?只是,太子之位,只能一人继承。
“父皇何以认为儿臣不如大哥?”占王终是将问话道出,脸色略沉,若非面前之人不是父皇,他的语气会更坏。
被这么一问,皇上的龙颜是掩不住的怒气,他不喜欢占王的态度与语气,毕竟他是父皇,是一国之君,岂容作为儿子的这般放肆?!
“混帐,你就这般与父王说话的么?”皇上的责怪,脱口而出,他的龙威,不容许任何人挑战。
“父皇,儿臣只是不甘心,为何是大哥?”占王没理会皇上的怒气,就是问出了自己的心声,毫无畏惧地看着皇上。他从不认为自己比夏王差,特别是这个时候,他对夏王诸多不满。
皇上手一扬,竟是落在了占王脸上,“就是你这一身的脾性,怎么可以主控大局?”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这般对皇上说话,而眼前的占王,竟敢这般无礼!
皇上心里怒气渐涨,身为他的儿子,对他必须绝对的服从,关于夏王被封太子,几乎是众望所归之事,相比之下,夏王府尽是为其效命的门客,而占王府最多的是舞姬。
“记住,别再跟父皇提起此事,你大哥成为太子已是事实,你必须好好辅助他。”皇上心情变坏,也无心再留恋此处,大步往外迈了去——
走了几步,皇上又回了头,“往后,不许这般放肆,父皇虽疼爱你,可不会允许你胡来!”渐渐地,皇上认为,夏王是最佳的储君人选,而且庄妃也知书达礼,不似玉妃那般难缠。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占王顶着被打痛的脸,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处,这是父皇第一次打他,他弄不清楚,父皇怎么会出手的!
久久地呆愣着,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挫折,父皇怎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占王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听闻一阵脚步声,跑来的是索加,脸色尽是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占王——”
“好好说。”占王看着索加的脸色,心里往下一沉,感觉不太对劲。
“玉、妃娘娘……”索加不知该怎么说,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玉妃娘娘竟自寻短见,这话,他真不知如何告诉占王!
“说!”听闻关于母妃之事,占王脸色更沉了,他可以感觉到,一定不是好事!
“占王,娘娘情绪不稳定,还请快快过去。”索加只好委婉告知,低下头,他不敢看占王的表情,这些时间,发生太多不顺心之事,让占王应接不暇。
占王一听,凝思半刻,恍然大悟一般,迈着阔步离开!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急促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