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典韦。”
一句话,几乎把刘宠吓死,惊死,乐死,各种死。
典韦啊这是,刘宠朝典韦左右看看,没见有传说中的八十斤大双戟啊。
“典兄,你可有兵器?”
“俺贫苦之人,哪有钱做兵器。哎不对啊,你这人不厚道,俺都告诉你名字,你却是谁?看你应该是个少爷。”
刘福:“哼,少爷?我家主子是陈王,没规没矩的。”
刘宠瞪了一眼刘福,回头笑笑,却看见典韦腾的一下从地上的座位跳起来,警惕的望着刘宠:“你是官兵?”
刘宠心中咯噔一下,但凡忠烈的人心中对官人都有一点意见,官与民总是难免对立。
刘宠:“典兄,某是陈王,也不是某能改变的。但是今日只有刘宠,只有志同道合之人,与典兄惺惺相惜,若是典兄瞧不起刘宠,看不上刘宠,大可离席而去。”
刘宠说完,故意低着头咬下一块兔子肉:“呸,刘福,你放盐没有?”同时偷偷瞄一眼典韦。
刘宠这么作为,倒让典韦很少尴尬,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扭捏。顿时一个大屁股坐下,可是却谨慎得多,人也离刘宠远了一点。
刘宠心中叹了一口气,哎,再忠烈的人,这一千几百年的贵贱阶级思想,已经侵害到灵魂去了。不过典韦留下,刘宠心中已经开花了。
“典兄是哪里人?”
刘宠一面假装漫无目的的问道,一面在心中呐喊,快回答,快回答说我是陈留己吾人啊,快啊。刘宠就唯恐这个典韦,不是那个典韦。
后来刘宠一想,自己真傻,就算不是,凭着眼前这个,说不定比他知道的那个还要牛-逼呢。
“陈王不可,直呼典韦之名就行。俺是陈留国己吾人。”
哦也,就是他。
刘宠也不再争这个地位的问题,不叫兄就不叫。
“那你可有表字,我可以称呼你表字不是?”
旁边刘敢低头过来:“陈王,一般人是没有表字的。”
刘宠一愣,抬头果然见典韦尴尬,但是不一会就抬起头,一副我是农民又怎么了的表情。
刘宠心中一拍掌,好,这心理素质,我喜欢。
“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典君吧。”
典韦一惊,惊诧的望着刘宠,典君,这是一种高级称呼啊,不是谁都能当“君”的。
“典君去睢阳?干什么呢,可需要帮助?”
典韦看着刘宠,暗中一咬牙,今天与刘宠偶遇,真的是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惜,身份太悬殊了,而且,自己将要去做一件事情,必定要与刘宠分道扬镳的,刘宠说一百遍,他也是官啊。
突然典韦站了起来,心中带着一种长痛不如短痛的豪情:“俺要去睢阳杀一个人。”
腾的一下,刘敢以及周围几个听到的卫士急忙跳起来拔剑。
刘宠也是大惊,却立马大喝:“刘敢,退下,不可如此对典君。”
杀人?典韦杀人?哦对了,典韦杀人,杀的却是恶霸,典韦绝不是恶人。
刘宠:“典君要杀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可愿意坐下来与我一道分享。”
典韦已经做好了刘宠翻脸的准备,可惜就此又少了一个看得顺眼的人啊。不料刘宠却冷冷淡淡,对自己一点都不排斥。
典韦:“你,陈王,你就不---”
刘宠抬手:“典君,你我虽然相遇不到一天,但是我相信典君为人。我刚才说过,今日没有陈王,只有刘宠。”
典韦大惊,心中对刘宠一万个顺眼:“你,跟别的贵族不一样。”
刘宠自己笑了笑:“而我是唯一一个能养活自己的。”
典韦重新坐了下来,加上的确饿了,三只兔子都不够,一面说,一面手油油的抹嘴。
“所以,俺要是去杀这个李咏(原本是李永,我故意的)”
刘宠知道李咏是个坏人,史书都说了嘛。可是此时亲自听典韦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感受。
“典君,明天我与你一起去杀此人,无法无天了。”
刘敢急忙上前:“陈王—”
刘宠抬手不让刘敢说话,他这么做,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其一,他真的犯江湖脾气了,听了这么义愤填膺的事情,刘宠是要拔刀杀人的。
最重要的一点,刘宠要通过这一次,彻底让典韦“看上”他。
“刘敢你别说了,这里去睢阳,还有三天的路程。明天开始,你们率领卫队和马车,按照这个速度缓缓向睢阳走。我与典君抄小道连夜赶路,先去睢阳,一刀将这个李咏结果了,然后再回来与你进城。”
典韦大惊,惊讶的望着刘宠:“陈王,这---”
刘宠又不给典韦说话的机会:“典君,你不用说了。你一个人行动,危险大不说,就算杀了人,你也要亡命天下,家人怎么办。我与你一起去,杀一个当过小县令的恶霸,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完事之后,典君扮作我的卫兵,谁敢怀疑我们。”
典韦此时,魁梧的大个子,眼睛都要红润。
第二天,陈王的队伍还是缓缓的走,只是再也看不到陈王从车里面出来,也没有人敢去问不是。
而此时的刘宠,已经与典韦双双上路,连马都不骑,不停狂奔。
“哈哈,典君,你要减肥了,哈哈。”
“胡说,莫以为你跑的比我快,看俺的。”
乡间小道上,不是传来两人的欢笑,刘宠想的没错,这一次,典韦与他的感情飞速增长。
李咏,曾经当过富春长,在任的时候就贪赃枉法,被罢黜回家之后,在睢阳也是无恶不作,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这一次,却来了两个凶神恶煞啊。
睢阳就是梁国的治所,此时天色已黑,一座豪华的府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两双眼睛正逼人的盯着这里。
刘宠:“看来这个李咏也自知作恶多端,怕人要他命啊,你看看,李府上下少说三十护院。”
典韦一双大眼,凶狠的看着大门:“陈王,不如等天明,俺们就守候在这里,等他明天出门,就在门口结果了他,这样会顺利得多。”
刘宠心中已经彻底相信,典韦绝对不仅仅是有勇而已,而且相当聪明。
“不,来不及了,明天我得卫队就要进城了,梁王一定迎接,我不出现不行,就今夜。让典君你看看我飞檐走壁的功夫。”
典韦:“你行俺不行啊。”
刘宠呵呵笑,典韦壮实,能打,也灵动,但是却不能高来高去啊,这点刘宠就占了身高的优势,五六公分也是优势不是。
“典君,我有一个主意,却不知道典君敢不敢?”
“什么?俺敢不敢?要不是你来,俺就一个人干了,还敢不敢?”
刘宠:“好,那这样,到了天将明之时,典君你到李府大门去正面攻打,吸引李府的人。我从后面进去,杀了李咏,我们就撤。”
“不行,俺答应俺那死去的兄弟,一定要亲手结果了李咏,要不然俺兄弟死不瞑目。”
刘宠一愣,尼玛,也是个死心眼啊。想了想,三十个护院,自己的身手好像也不错啊,跟典韦都能拼得旗鼓相当,应该不会那么菜吧。
望了望猛狮一样的典韦,拼了,为了猛将,拼了。
“那好,你还是在前面吸引他们,我从门后杀进去,他-妈-的,这次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杀人放火。”
典韦一听,浑身激动:“好。”
时间到,典韦就要往前冲,刘宠一把拉住:“割块布,把脸蒙上,免得被人认出来。”
典韦:“麻烦。”但是还是挥刀就做,不一会,两人点点头,只见刘宠一道飞燕一样。
典韦:“俺的娘啊,这么庞大的身子,也飞得这么高,俺日后也要练习才行。”
“喂,哪里来的酒鬼,滚,没看清楚啊,这里是李府,滚,哎,哎,你怎么---小心,有刀。”
噗的一下,典韦:“李咏不是好人,你们帮着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得死。”手起刀落,已经去了三人,余下的两人在大门看夜的大惊不已,大吼起来。
李府顿时鸡飞狗跳,而此时,东方已泛白,天,就要亮了啊。
前面大门杀声不大,却惊动了整个李府,个个都往前门跑。刘宠跳下城墙,心中念叨:“阿弥陀佛,千万别看见我,你们都去前门吧,要杀杀典韦吧。”
还别说,还真让刘宠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大门不远。
哎呀,那个惨啊。此时一个披着华丽长袍的中年胡子,气急败坏的:“你们干什么吃的,本老爷养你们干什么的,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人,废物,废物。快啊,快派人去衙门,去找校尉。”
“老爷,冲不出去啊,那人太猛了。”
刘宠一听,我的吗啊,传说不是假的。
李咏:“那就关门啊,笨蛋。”
刘宠一听,我的吗啊,关门?门都没有,我陈-----不能自报门户,杀啊。
噗噗---原来杀人就这样?这么简单。
“大王,进来。”刘宠突然冲内院冲出来,护院大乱,刘宠趁机冲外面的典韦吼一句。
只听到典韦大吼:“来也。”
刘宠一看,还有十几个护院,于是:“今日只取李咏狗命,尔等速走,否则,就如这刀下鬼。”
噗噗的声音,典韦就是猛,从陈王卫队借来的兵器,就是锋利。
彭的一下,三个人就摔进来,典韦已经冲过了进来,一看见李咏,却是认得这货色:“李咏,明年今日给你烧钱。啊呸,俺才不给你烧呢,死来。”
刘宠知道典韦要亲自动手,于是上前拦住两个还要护主的护院。
李咏面对典韦,根本不用说,噗的一下,毫无难度。
典韦咧着嘴,靠近李咏耳边:“李咏,做鬼的时候记住,俺叫典韦,俺替兄弟刘欢报仇。”
噗的尖刀抽出来。
“啊---”一声尖叫,一个柳条一样的女人跑出来:“老爷,老爷,我的老爷啊。”
竟然是李永小妾。
典韦一看,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哼,贼婆,吃我一刀。”
刘宠却大惊,急忙横刀架住。
铛的一下,小妾面容失色,典韦怒视:“你干嘛?”
刘宠:“祸不及妻儿,盗亦有道,李咏已死,没必要了。”
典韦一听,心中顿时内疚,自己是杀红眼了啊。一看小妾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是大怒:“还不快滚。”
刘宠:“杀出去,免得官兵来。”
典韦大吼一声:“兄弟,大仇已报,你安息吧。”挥舞着大刀就与刘宠消失在白色的凌晨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