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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避寒住在城西香榭大道一所高级旅馆最好的房间里,房间很开阔,摆设华丽且舒适,窗口的位子正好对着人民广场。正午阳光可以直接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师傅身体好吗?”谢子言问着刁避寒。
“这些老家伙们基本上没救了。”刁避寒打开一瓶葡萄酒,为谢子言倒上一杯,“我有我的自由。当然这话不包括师傅,整个巫门我只尊敬他一个人。”他将玻璃高脚杯放在谢子言手边。
“你受伤了?用不用我给你治疗下?”刁避寒坐在谢子言对面关切地问着。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弄的。”谢子言抬了抬右臂,满不在乎的说道。
刁避寒眼中闪动着关心的神色,皱着眉头问道:“一定很艰难吧?发生这么多事却没有人帮你,别的城市都有两名以上的守望者,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刁避寒叹了口气说:“你想没想过,这么拼命,值得吗?”
“这是我们的责任!”谢子言有点生气,眼睛也缓缓睁大“大师兄,你又开始怀疑了。”
“我并不这么想!”刁避寒反驳着谢子言的话。
端起酒杯刁避寒闻了闻:“你记住,以后不管和谁,都不要用这种语气,你会吃亏的。还记得三师弟吗?一脸福相,师傅曾经给他说过让他小心,他被巫门逐出师门了。还被打断了一条腿,理由是巫门内部有人说他屈服在恶鬼的手里,才捡回一条命!”
谢子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长得胖胖的三师兄,以前总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东西吃的那个人:“这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真相往往是不尽人意的。”刁避寒放下酒杯,捏紧拳头狠狠的说着。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黑猫从谢子言的背袋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它好像有点不安,跳到谢子言坐的沙发扶手上,围着旁边的高脚杯打转。谢子言怕他打翻酒,伸手端起酒杯。
黑猫仰头看着酒杯“喵喵”叫了几声,如果谢子言留心的话。肯定会听出别的什么出来。可大师兄说的话让他的心,无法平静。
“哟呵,换成猫咪了,原来那只锦毛鼠呢?”刁避寒注意到这只全身布满云纹的黑猫,笑着问了问。
“在来的路上死了,小东西寿命都不长。”谢子言伸手抚弄着黑猫头顶的绒毛,黑猫死死顶着他的手,倔强的眼神看着谢子言。
“午饭吃点什么呢?”刁避寒站起身,边伸懒腰边说道:“到时间我去找服务生去。”在出房门前,刁避寒不经意的说了句:“这个季节,吃烤鱼排就着红酒应该不错。看来我需要再叫一瓶。”
刁避寒的话提醒了谢子言,他手里不正端着酒杯吗?宽大的手掌上酒杯随着力道的不同,左右晃荡着,酒液荡漾,散发出葡萄酒特有的果香味。
黑猫焦急的用前爪搭在谢子言的手臂上,喉咙里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
谢子言把酒杯放在唇边,轻轻浅酌了口,鲜红的酒液在口腔中停留片刻,在舌尖和舌头根部徘徊了一会,随后滑过喉咙。
酒进入胃里还不到一分钟,一阵强烈的绞痛就击中了谢子言。他的心脏从来没有如此急促的跳动过,好像整个胸腔都在一起跟着共振,阵阵剧烈的阵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谢子言捂住胸口,弯下身紧贴着膝盖,好像全身的重量压在心脏上一样。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千年的藤蔓爬满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而皮肤却呈现出失血后的惨白,他的嘴唇也变成深紫色,瞳孔几乎失去了色泽。
他呻吟着站起身,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跌跌撞撞的他在碰翻了沙发前的茶几后,仰面跌倒在地毯上。
被碰翻的酒杯自空中坠落,酒液在半空中从酒杯里倾洒出来。酒杯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微响。
这声音传到谢子言耳中却显得巨大无比,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他拼命捂住耳朵,却听着了另一种声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停顿。
那声音来自胸膛和身体各处,他的身体几乎成了一座炼钢厂。过来好一会谢子言才明白,那是他的心跳和脉搏。
谢子言在昏沉中看见刁避寒的脸凑了上来,英俊的面目此刻发出正午般阳光一样刺眼的光芒。
“子言!”他听见刁避寒在叫他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却无比遥远。他好像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底深渊,不停的坠落着。
刁避寒那张发光的脸,却旋转着离去,“大……救我。”谢子言昏了过去。
当谢子言苏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脸埋在泥水里。他努力的抬起头睁开眼,黑暗中周围一片死寂。
当他撑起身想要站起来时,大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本能地用手按住痛处,沾了一手的血,伤口又一种奇特的麻木感。伤口处并不疼,但周围的肌肉却如同撕裂的疼痛。
他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那家高级宾馆,似乎是一个残破的地窖,顶棚是破的,星光从破洞漏进来,谢子言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清这间破败的地窖。
谢子言有很强大的夜视能力,但他现在看到的一切,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全身充满了脱力感,他从来不生病,要不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正发烧感冒着。
离开这里是首要的条件,没时间考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在他寻找出路的时候,对面墙上有东西吸引了他。
那是凸起的一团东西,看形状好像是人的身体,直挺挺的悬挂在空中。头部及其怪异的垂在胸前,两臂被高高吊起,身体呈扇形张开着,一动不动。
谢子言努力站起身来,凑近了一点。模糊的轮廓清晰起来,那的确是一个人。
为了看得更清楚点,谢子言强忍住大腿处剧烈的疼痛,他一手捂着伤口,拖着那条伤腿往前挪动了一下。
他几乎把脸凑到了那人的鼻子底下。这次他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