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也没人说就一只啊,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已经晚了。忽略了另外还可能存在的河神,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人家地盘上溜达是有点嚣张,这不,把人家招出来了。
水里说不了话,我回头向大汉玩命招呼,让他快点跑,不过那哥们好像没见那大家伙,更没看懂我的意思,瞧我挥手,他还给我挥挥手!我了个去!
逃命吧,我扔了鱼枪,拿着也没用;脱了氧气瓶,能游的快点,使出吃奶的劲向水面逃去。忽的感到身后的水流猛的发生变化,知道那老爷子出击了,水里一阵搅动,我更不敢停留,到了,到了,终于到了水面!我一跃而出,看准船的位置,拼命游过去,抓着船舷一翻而上,跌上甲板,一颗心才稍稍回落了些。
窦老板他们不知道我怎么这么狼狈,看着我惨白的脸皮渐渐恢复了颜色才问我,“你咋了,你的氧气瓶啥的咋没了?”
我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累的或是吓的虚脱了,微微抬手指向下指指,微弱道,“下,下面,还,还有一只。”
大汉听了惊跳起来,“那我兄弟呢!”他冲到船边,拿灯向下乱照。此刻水面冒出一串串气泡,渐渐的翻出些红色。
看到红色,大汉眼睛也红了,抄起匕首就要往水里跳,曼月手疾眼快扯住他,“别冲动!你这么下去就是送死啊!”
“你放开我,我兄弟还在下面,我救他去!你放开我!”
我也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冷静些!咱不是那玩意的对手!别送死去!”
三人扭扯成一团,望着气泡越来越少,水面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大汉也终于停止了挣扎,扔了匕首瘫坐在船上嚎啕大哭。
许久,窦老板走过去拍拍大汉的肩膀,“老五,节哀。窦爷我一定给你报仇!”
“窦爷!我家老六的仇,窦爷一定帮我报啊!”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大汉也叫老六,还没来得及套套同名的近乎,就已经生死两隔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没什么好词可以安慰老五的,就轻轻拍拍还在一旁啜泣的曼月,示意她和我一起归置了装备,驾船驶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这次汉中之行,信心满满而来的七人组,折腾的只剩下了四人还有两根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骨头败兴而归。回去的车上,众人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开封南街市场。
此时我也算是窦家的客人了,回来后,窦老板把我安排在了他自家的二层民居的客房里,让我暂且休息,有什么事等给窦老四补丧和老六治丧完后再说。为了找骨头又害死一人,隔了几十年的二人一天发丧,还真有些讽刺意味。
虽然我不了解开封当地的民风民俗,我也知道这种丧事我不适合参加。于是在窦家上下里里外外忙活的时候,自己倒落了个清闲,没事了还能上古玩街上逛逛,看看老头下棋打牌,难得休息了几天。
丧事很隆重,从开始到结束前前后后过了半个多月。两个多礼拜后所有仪式总算是完成了,窦老板把我叫到了我第一次来的店铺后院。我客气一番坐下后,这才发现也就半个月时间,窦老板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头发没了光泽,皮肤黯淡无光,背也驼了下去。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不停的咳嗽喘气,曼月前前后后端茶拿药的服侍,让人看着挺难受的。
等他咳嗽缓和了些,朝我微微点点头,缓缓道,“小兄弟,这段日子招待不周,还请小,小兄弟多多包涵……”
“没没,挺好的,谢谢窦老板的款待,倒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
窦老板道,“之前我对小兄弟还不太信任,这次汉中之行,小兄弟不但给我窦家找回了亲人尸骨,更是冒死去救我窦家兄弟,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窦家谨记在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窦老板你真的言重了!”
窦老板又是一阵紧促的咳嗽,好半天才停下来,对我道,“我岁数大了,这次的折腾,估计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听闻窦老板这么说,曼月急道,“爹,你胡说什么啊!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窦老板爱怜的摸摸曼月的头,继续向我道,“我窦家几代人都在为了古玉,为了宝藏在拼命,我老了,拼不动了,也不想我的后代再为了一个难如登天的目标去拼命了。今天我把我知道的所有关于古玉,关于宝藏的事都告诉你,希望你和你师傅能找到宝藏,也算为我完成了窦家的心愿。”
“爹!这宝藏秘密可是我窦家的命根啊,你怎么能交托给外人!”
窦老板微微笑道,“曼月,我和你一样,这几十年也都这么认为的。可当我接过你四叔尸骨的一刹那,突然明白了,能让我的家人们,让你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才是真正的宝藏。古玉,宝藏,随他去吧……”
“爹……”曼月伏在窦老板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窦老板接着向我道,“我知道,你的师傅,还有你,也把找到宝藏视为人生目标,如果老天开眼让你们找到了,那自然是万幸。如果找不到,也不要太拼命,活着比什么都好……”
“谢谢窦老板的教诲。”我用力点点头,说实话,谁稀罕啥宝藏了,这一路走来我已经被宝藏折腾的心交力瘁,现在只希望找到我师傅他们,老老实实的去工地筛沙,都比现在的日子强百倍。
窦老板稍稍坐直了身体,开始讲述他与古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