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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青春伤不起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被禁忌的游戏

后来知道小城的土菜很有名气,那天晚上要了猪脚豆腐和烧田螺,盘子一端上来,我和安娜一起说,太精致了。

盘子很小,还好我和安娜饭量都很不济。

菜里辣子很多,闻着有些呛鼻子,但是红红绿绿的色泽倒是诱人。安娜夹起只田螺,吮1吸了一下里面的汤汁,就不住说辣。

我也捏起只尝了一口,嗨,还真他1妈辣。

那天晚上体验了下南方的米酒,看南方小伙儿都一瓶子一瓶子来,尝了尝好像兑水白酒,我就有底了,我说安娜今天晚上看我来个大碗喝酒大口吃猪蹄儿,安娜抿着嘴笑说你就吹吧。

事实证明安娜的预言是正确的,那天我喝了三斤米酒,喝的好生欢畅,然后大口嚼槟榔,嚼的嘁哩喀喳,最后吐了一身,吐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俩眼皮肿的像俩灯泡儿,新同事看到我都说是不是受潮水肿,我说你们这米酒太让我难堪了。

第一天没啥工作,单位没有直接让我上镜的意思,我就打扫下卫生,看着他们干活儿,几个办公室让我溜达了个遍,不说话也得先混个脸熟。

安娜说也要出去找工作,我说不用你先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没事儿出去买买菜熟悉下环境,欲速则不达。

安娜摇了摇我胳膊说不想成我累赘。

我说不会,你在家运筹帷幄,我上前线去给你打江山。

不过这丫头主意正,估计不能听我的话。

同事间互相介绍下,就都知道了来了个东北小伙儿,几个男孩儿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也听说东北人能喝,正好见识见识。

下班给安娜打电话说出来吃饭,安娜说不去了,一群男的她去也尴尬,让我多和同事亲近亲近。

晚上还是在一个小土菜馆儿安排的,几个男同事都是同龄人,虽然说话很多听不明白,但是年轻人在一起沟通不是问题,那天我对南方人有很大改观,观念里一直认为北方男人的粗犷和南方男人的细腻有些格格不入,后来才知道自己见识短浅了,南北大一统,人和人的个性越来越相近了。那天酒桌上和两个详谈甚欢的人一见如故,后来我一直叫他们大干二干,就是干哥的意思,那天晚上,也看到了那个要跳槽的男播音,大伙儿都叫他小李。

这天他们让我见识了新的喝法,地产酒兑红牛,我说这啥喝法,我也给你们介绍个,咱们来个两方酒文化交流。

说着我就去小卖铺拎了瓶二锅头喝一大瓶子雪碧回来,我说我给你们拍一个。这是我和弟兄们总玩儿的,二锅头兑着雪碧,捂住杯口,在桌子上使劲儿一磕,泡沫儿涌起来的时候一口气灌脖子里,倍儿爽。那天我们喝的不亦乐乎,这帮南方弟兄拍的尽兴,我也喝得一嘴红牛味儿。

晚上散场大家都摇摇晃晃,搂着脖子挥手道别,我和小李一个方向,小李对我说没太喝够。

我说那还说啥了,咱俩继续下一场。

那天和小李一起吃了麻辣烫,小城的麻辣烫和东北的鸡汤涮串儿差不多,俩人吃啥自己弄自己的,拎了两瓶啤酒我俩就喝了起来。

这厮一脸的苦大仇深,但是话很少,估计和我差不多,心里有事儿不爱表达出来。第一次喝酒,聊的也是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只是通过他更加了解这个县城。他跟我说喜欢吉他,喜欢家驹,这才让我俩的话题多彩了点儿,那是我们这个年代人的共同烙印。有了共鸣,这酒就好下多了,没多久地少就横七竖八的一排酒瓶子,我才终于明白没喝够是他的口头禅,等他蹲在地上抠着嗓子吐的时候嘴里还是这句话。

那天送他回家,他就一直哭着嚷着,我知道他那点儿清明已经被酒精击溃了。

他说他也是外来人,和自己哥哥感情很好,但是哥哥当兵后自己好像就没朋友了。然后来到这个县城,因为孤独和一个老家的女人厮混在了一起,俩人开始的时候没有感情,只是纯粹生理上的各取所需,后来他习惯这种生活了以后,女的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再后来工作上受到排挤,他说坚持不住了,他只能选择逃避,他告诉我,这里即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政治斗争也同样硝烟弥漫,他不想生活在这样肮脏的地方。

我是该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们在漩涡里苦苦挣扎,当浮上水面还没等到得意的笑笑时,又被另一只手重新拖回洪流,这世界向来就是一个人踩着令一个人的肩膀向上攀爬,可是那个我们所企盼的顶端,到底有什么呢?

有了这剂预防针,让我骚动不已的内心平静了很多。

晚上回家和安娜裹着棉衣在房顶看星星,安娜看我惆怅,又下楼给我买了两瓶啤酒。

房顶上街坊家晾着的衣服随风飘动着,这个小县城已经昏昏欲睡,即使在高处,也看不到几点光芒。

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哭闹,可以听到一个女人哄孩子的呢喃,楼下的老大爷似乎伤风了,咳嗽个不停,弄堂里还有野孩子在嬉笑打闹的叫嚷声,安娜紧紧依偎在我的身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是对方唯一的精神支柱,我说安娜,今天听了好多故事,我仿佛没刚来的时候那么热血了。

安娜抓住我的手,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还是那么好看,她说那不是更好吗,还有什么比平平淡淡的活着更幸福?

我想,安娜说的是对的吧。

哭闹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那个女人在午夜轻轻的哼唱起来:

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梦醒也安慰

花儿随流水

日头抱春归

粉面含笑微不露

嘴角衔颗相思泪……

第二天小李看见我有点儿羞涩,我说你别这样,在我们东北喝多了的汉子比你夸张的有的是。小李朝我点点头,好吧,心照不宣。

那天小李继续播音,我继续打扫卫生,大干二干总跑到演播室问我讨槟榔吃,我说你俩当哥的过份了啊,哪有蹭小伙儿的那一说,他俩说这是对新人表示亲昵的最好体现,说着还慷而慨之的拿我的槟榔分发给别的同事,看着他俩一嘴的大黑牙,我说亲昵吧亲昵吧,以后祝你俩没姑娘打波儿。

小李也在不忙的时候来演播室给我讲本职工作上他所积累的经验和常见的问题。那段时间我们四个总厮混在一起,下了班一起去网吧打打游戏,早上去单位楼下的小店儿吃粉儿,没事儿去歌厅嚎两嗓子,值得夸奖的是,这帮子的粤语歌唱得极好,时间久了他们和安娜也熟络起来,安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二干介绍的。

二干的一个朋友在小县城开了个小酒吧,一般小地方这种场子基本没啥格调,晚上两个服务生基本上就可以应付整个店面的工作了。但是二干的朋友是个文艺男,说小酒吧晚上会来些失意的人,听二干说安娜唱歌好听,就打算请安娜去酒吧做歌手。

二干给我转达这话的时候我问二干这县城是有多潮湿,把你们的小内心打的湿漉漉的。我说这事儿不成,安娜要做那工作,我怎么放心,天天声色犬马的,我家安娜在出淤泥而不染也得沾一身骚味儿。

二干拍着胸膛说你放心,这个小县城我有几个朋友,弟妹不会有问题。

我和安娜交流了意见,安娜说那太好了,在家都快呆发霉了。看着安娜兴奋的神色,我说去就去吧,我要是有应酬晚上可能就能晚点儿去陪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安娜娇嗔着告诉我她不是孩子了。

安娜这傻丫头,又怎么知道那些喝醉的男人压根儿也不会把她当做小孩儿。

从那以后,下班儿后我就直接奔酒吧,因为二干的关系,我在那喝酒可以跟超市价格相等,一月一结账,小李没啥事儿,下班也去跟我溜达,凌晨一点准时下班,困了我就去吧台的沙发上眯一会儿,过的倒也有趣。

小李终于按捺不住骚动的内心,没过几天拎着他的电木吉他去了,我说小李你这是干甚?

小李一脸真挚的对我说是为了安娜着想,要是安娜嗓子干了他就上去来两嗓子,然后这厮又一脸清纯的对我说不要钱的不要钱的。

所幸小李唱得不错,终究没因为他那两嗓子引发什么骚乱。

有时候他唱的动情就吆喝我也上去玩儿玩儿,我忙说不成不成,我总紧张。但喝醉了以后也抑制不住自己上去陪他唱歌,做个酒吧歌手,在陌生的人群中寻找那份表示我懂的目光,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儿。

单位的工作渐渐顺手了,逐渐和小李分工了工作,专题新闻我俩就商量着做,倒也不辛苦,不忙的时候拎着机器出去采访,寻找着身边那些让我心灵颤动的故事。

在一个村子,看到了很多让人心生感慨的情景。在网上 我们曾看到的一百张感动中国的图片,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大半 。

村支书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份上任,那一年,中国开始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情景。但是这里没有电 一个村子的人只能依靠一口井生活,村子里种田要走10公里路,因为,他们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村子里全是土坯房,没有饭店,没有小卖铺,因为村子里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孩子们。

中午在支书家吃饭,几条老狗在桌下拱来拱去,饭菜很简单,只有四道。

一道是白菜炖猪肉,一道是炖鸭子,一道驴肉,还有一道白菜汤。

支书只是坐在一边陪酒,他没有多吃一口,因为这些,可能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我看着菜里的辣子,这些才是他们真正下饭的东西。

修路那年,上边拨款不够了,支书让每个家庭拿五百元修路,这样他们上地里就不会那么累,但为了那伍佰元,村子里甚至有人动了刀子,因为那五百元对他们来说,是很久的血汗,对于城市的孩子,伍佰元可能只是一顿饭的价格。

贫穷,是本分懦弱的穷人忽然变得狰狞的唯一原因。

大道理听了很多,那些耳熟能详的话冲击的我脑袋生疼。

别再说什么小农意识,不要再说什么鼠目寸光,更别提什么缺乏进取心。

很多人要求的不多,只是吃顿饱饭而已。

他们已经从土地的主人逐渐沦落成一个被人们冷眼旁观的群体。

这些年从事这个职业,自己单纯干净的内心变得五彩斑斓,但很庆幸,我的眼睛似乎越来越明亮,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并没有被现实蒙蔽住双眼。

我们还在呐喊着。

我渐渐学会享受我的生活,知足一点儿,活的也很快乐。

白天东奔西走,晚上去听安娜唱歌,等她下班,我们一起吃吃宵夜,说说一天的所见所闻,然后牵着手回家。

直到命运对我再一次垂青的到来,他说,我该让你的生活新鲜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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