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下了点雨,天气转凉了,本以为会凉快一些日子,但清早起床发现窗外阳光毒辣,周遭的空气燥热不堪,气温果然又急速回升了。
孙彦大病初愈,查沐雀那小子给的药果真很管用,应该说是药到病除,吃了没多久低烧就退了。
病好之后,孙彦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插手和他生活不相关的事,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样想来,轻松了不少,最起码身体上不用再遭罪了。
一个小时后,洗漱完毕,孙彦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继续玩昨天没打完的游戏。前天几个要好的哥们请他吃酒,酒桌上他喝得烂醉,趁着酒劲儿,他一吐为快,将前些日子自己遇见和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当时,他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哭了起来,不知是感动还是为别的,几个哥们傻了眼,旁边的小安抱着他一起哭,最后桌上的气氛被搞得异常怪,孙彦知道不是自己酒品差,而是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他妈的,什么破事!孙彦现在已经不怎么想了,但偶尔脑中会闪现几个零碎的画面。电脑刚刚启动开,门铃突然响了。孙彦走到门前,以为是陈舒言回来了,但一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李子木。
孙彦愣了半响,不知该怎么反应。李子木穿着一件黑色白条的衬衫,双手插在口袋里,臂弯夹着一个纸袋,笑盈盈地看着孙彦一脸吃惊的表情。
这可真是个不速之客,孙彦愣了半响,终于挤出一句话:“有什么事?”
“啊,之前你说车子坏了找你免费修理,不过我去了修车厂见你不在,就跑这里来了。怎么,不欢迎?”李子木笑道。
“不是。”孙彦纳闷地瞧着他,想了一会儿,又突然质疑地开口问道,“怎么可能又坏了?还是之前那个毛病?”
李子木看着孙彦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说:“开玩笑的,车子没毛病。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屋里坐坐?外面太热。”
孙彦点点头,把他放进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那个修车的小伙说的。”李子木进了屋,左右看看,转头问,“你爸不在家?”
“他今天好像要开会。”
李子木听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摇摇头说:“嘛,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他从胳膊下拿出那个纸袋,递到孙彦跟前,说:“其实我是来送这个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孙彦没有伸手接,而是抬头看着李子木那张轻笑的脸,想第一时间从他的表情中抓到任何一丝关于这个鉴定结果的消息,因为,他并不打算自己拆开看。
看见孙彦过于平静的表情,李子木稍稍有些吃惊:“你并不好奇?”
“你怎么送这儿来了?”孙彦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
“之前想送所长办公室的,但发现没人,所里也找不到他。还以为在家呢。”李子木将文件放到桌上,从怀里掏出烟来,“我想所长应该是最想看这封文件的人,你又好奇,所以就特意送过来了。”
“我没特别想...”孙彦将易拉罐扔给他,“家里不能抽烟。”
“啊,抱歉!”李子木将抽出的烟又放回了盒子里,拿起易拉罐打开,喝了几口,“没想到你的态度这么冷淡。”
“我还能怎么样。”孙彦在他对面坐下,将冰啤一饮而尽,“还真谢谢你特意跑这么一趟。”
“DNA结果显示并不是孙启军。”李子木盯着孙彦的脸,“是一个25年前去罗布泊淘金的香港人,身份都已经证实了。你爸听了这个消息应该放松了吧。”
“确实。”孙彦表情依旧冷淡,但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李子木笑道,“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我一次机会。”
“怎么说。”
“再过两个周,我就要跟着考察队进入罗布泊了。”
“这么快?”孙彦将手里的易拉罐捏地卡啦作响,“不是九月份吗?”
“哼!原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薛老可等不了那么久,这次的事让他老人家头脑发热了,恨不得一下子就飞过去。”李子木摇头笑道。
“我爸同意了?”
“当然不可能同意,不过你爸在这老头的牛脾气面前也不得不服软,应该是退了一步,随我们去了。”
“你们不是没有成员吗?真打算10个人去?”孙彦惊道。
“不,是六个人。到了新疆那边,新疆分院和部队会再调给我们三个人,所以一共是九个人。”李子木笑道。
孙彦皱紧眉头,用余光扫视着桌上那封DNA鉴定文件,有些局促不安地问:“这么少的人?会不会很危险?”
孙彦虽然知道他们这帮人再次踏进罗布泊,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的,但是每一次涉足那里,都将是对罗布泊失踪案有牵连的所有人的考验。
“危险当然随时伴随,不过这件事也值得我们去冒这个险。我们当然会把一切置备妥当,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李子木站起身来,“那么就这样,我先告辞。”
他走到门口,刚想说再见,却又突然转头对孙彦说:“对了,别忘了告诉你爸,不要纠结于死者身上带的那只钢笔,那的确可能是孙启军的东西,但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我们这群人可都相信着孙启军还活着。”
孙彦心里“咯噔”一下,他点点头,关上房门。在这个档口,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之前一直憋着不看,甚至完全相信那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可就在刚刚,他又真实的感觉到了那封邮件的存在,李子木的那番话明显提醒了他,孙启军是有可能从罗布泊寄邮件过来的!
孙彦坐回沙发上,天气的燥热让他静不下心来。他知道如果他打开那封邮件,自己的心情又会被改变,或许又会被甘愿卷入什么麻烦当中,除非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