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午,天气带着一丝热气,树林里却难瞧阳光。
此地是卉山之南,地势算不得偏僻,周围却有植被覆盖,所以南风难进。
沈昭卿脚下生风,快速在山里移转,许是天气有些闷热,肩头的伤原本已经结了疤,此时却觉得隐隐作痒,让她有些不适。
前几日下了雨,加上树林里植被茂密,所以有些湿润,即使如此,她脚上却干干净净,丝毫未有泥土染上。
兀闻一声轻响,随后便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山鸡从草丛里走出来,距离并不远。
她拿出箭羽,哼笑一声,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眸光,箭在弦上,早已蓄势待发。
被箭射中的山鸡扑着翅挣扎了几下就奄奄一息了,她收起弓箭,随后走了过去,正想伸手去拿自己的战利品时,一支冷箭横空而来,稳稳地射在了那山鸡身上,离她的手仅仅只有一点点……
“谁?!”她连忙起身抽出腰间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
“朕。”裴陵从不远处走过来,随后捡起那已经没了气的几。
“参见皇上。”她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匕首,刚才算是虚惊一场。
“你怎会武?”他懒散的靠在树上,双眸微眯,那从上方透射下来的光恰巧映在了他的身上,竟是将他朦胧羽化了一般。
“略懂皮毛。”她耸耸肩,对于裴陵的疑问并没有放在眼里。
她就是桓怜,而桓怜就是她,别人想说不是也找不到证据的,所以,她也无需遮遮掩掩。
“深藏不露。”靠在树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身着男装,容颜依旧难掩的女子,不知不觉间他已有几分走神。
“皇上过奖了。”沈昭卿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悄悄的移了一下脚步。
裴陵没有再回复她,转身向前走去,她见此,也只能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而行。
林子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草木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高空之上响起一声乌儿的惊呜,让下面的两人都停下来脚步。
耳边突然响起了些诡异的声响,沈昭卿骇然,大喊一声后就朝前面的人扑去:“快趴下!”
“谁给老子放冷箭?!”看着那定格在不远处树干上的箭,她眼里满是怒火,随后从地上爬起来,顺便一把将裴陵拉了起来。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想杀人,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莫名其妙被别人放冷箭,她心情哪里会好。
林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冷笑一声,随后拿出弓箭,三箭在弦,齐齐向前面射去。
另一面全是青松,光线极暗,并且树林里植被高大,想隐藏起来根本不是难事。
她心里已经明了几分,那些人,除了不是皇后的人是谁的,除了她想置她于死地,谁还会这么做?
隐藏着暗处的人虽然没被沈昭卿射中,但那些箭却如同厉风一般袭来,让他们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
事情没有得逞,那些人也只能撤退,况且现在皇上在场,他们可不能被发现。
想罢,那些人只能愤怒离去,决定日后再找她算帐,刚才他们可差点小命不保。
“皇上,你没事吧。”感觉到那些人离开后,她才想起身后那人,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让人惊艳。
“离王让你接近朕的目的是什么?”他双目如同淬了冰的夜,无情的看着她。
“他让我杀了你。”她也回应他,只是面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你敢吗?”裴陵突然靠近,白晳分明的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漠然不已,让她不禁害怕。
“敢不敢是我的事!”沈昭卿算是明白了,刚才的那场刺杀,他认为是她指使的,是她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骗取他的信任,所以才突然变了脸。
“皇上只手遮天,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子,又能把你怎么样,离王的目的就是让我杀了你,可惜,我与他不同心!”她用力挣扎了一下,终是逃出了他的魔爪。
她下巴虽然没有脱臼,却让她痛的说话都难,此时已经出现了红迹,可见他下手多重,她可没想到他下手那么狠。
“你的确不能把朕怎么样。”看着她蹲在地上摸着下巴,清明的眼里满是倔强,丝毫没有委屈的神色。
“行了,既然没事臣妾就先走了。”待下巴不再那么痛后她才起身,精致脸上带一抹不驯,昔日的温和早已消失。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决定不和性格阴晴不定的他在一起,怕自己小命不保。
正准备撒手离开,却在下一秒被扯了回去,男人身上的竹香袭入她的鼻内,她正想反手给他一击,薄唇却被封住了,丝毫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