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薨了!恭亲王薨了!”
消息一传出,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素日备受百姓称赞爱戴的恭亲王竟一夜薨逝,不得不叫人心中生疑。
“为何对朕如此狠心?朕对你还不够好么,朕赐你妃位,给你无尽的尊荣,为了你,朕不惜与朝中大臣反目,你还要朕如何?”
可瑜妃的目光是那样寒冷,冷的他心如刀割:“是,皇上,你把一切都给了臣妾,可你是如何得到臣妾的,阿霄是如何死的,不用臣妾说,你心知肚明,还有臣妾的父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真当臣妾不知道吗?”
“那都是为了你!昭瑜,商昭瑜,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没做过一件愧对朕的事?浴凰的身世,你如何解释,说……说啊!”
皇上双眼通红,像着了魔一般。
“原来皇上知道啊,凤煜凌,你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多疑善妒,心狠手辣,对父不孝,对兄不友,你有什么资格做越西的皇上!做你的妃子,我羞愧。”
瑜妃丝毫没有顾忌她面对的人是谁,更不在乎此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她只知道,她的阿霄是被皇上害死的。
“羞愧……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可你别忘了,你身处的,是朕的后宫,你是朕的女人,没错,朕心狠手辣,对父不孝,对兄不友,那又怎样,这个世道,倘若朕不这么做,死的人便会是朕,昭瑜,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朕。”
瑜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皇上忍不下去了,那就废了臣妾的妃位,从此,两不相欠。”
“你说什么……”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瑜妃,“你要朕废了你?”
皇上话音刚落,瑜妃便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说的都十分清楚,“臣妾商氏,不知尊卑,屡屡触犯天颜,自知有失德行,特请皇上废除臣妾的妃位,从此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左右。”
“……好,好啊,你想离开朕,朕告诉你,不可能,既然你如此厌恶朕,朕便保留你的位分,将你打入冷宫。”
谁知,瑜妃竟道:“多谢皇上成全,臣妾,谢皇上恩典。”说完,便走出养心殿,一丝留恋都没有。
“瑜妃!昭瑜!商昭瑜!”无论皇上喊多少遍,眼前的人儿只是渐行渐远。
他颓然的站在原地,这就是他深爱的女人,这就是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她对瑜妃的身份,当真如此厌恶,宁可,去那暗无天日的冷宫,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谁能告诉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是他错了吗?
不,商昭瑜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除了他,任何男人都没资格拥有她,凤御霄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她会想通的,一定会的。
……
十三年后。
是夜,越西。
雪,悄无声息的下着,倚梅园的红梅纷纷染上雪白色,红白相间,当真美极了,十三年了,偌大的皇宫,无人想起冷宫里,还关着曾盛宠一时的瑜妃,和曾被皇上捧在手心的浴凰公主。
“咳咳...咳咳...”暗无天日的冷宫传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位衣衫单薄的女子。
未施粉黛的脸憔悴虚弱,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瘦弱的身躯如一枝被压断的梅花,只是轻咳几声,便已耗尽全身的力气,只有那双枯井般的眼睛还闪烁着几分光彩,她便是——瑜妃,而守在她身边的少女,则是她唯一的女儿,凤浴凰。
也许对大多数女子而言,雪天是美好的,能与爱人漫步雪中,是一种幸福,可对凤浴凰来说,雪天是灾难,是折磨。
每当到了这种天气,母妃的病将是最可怕的梦魇,冷宫的饭菜是冰冷的,甚至是馊的,她们的待遇,比畜生还要低下。
凤浴凰一身素衣而立,细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眼角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黑如深潭的眼睛划过一道寒光,本该十指纤纤的玉手满是冻疮,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而下,神情淡漠的脸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双手紧握,眼中满是纠结的神色,约莫过了几分钟,终是开口道:“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