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医术还行,给常树施了针,据说常树是肺腑伤的极重,比腿伤还要重,大夫用金针给疏散了淤血,处理了一下右腿的断肢,剩下的就需要用药来静养了。
而牛大黑身上除了被狼咬伤的以外,就有一点内伤,从山里出来时,凡是身上有伤的都撒了金疮药,而且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否则以常树的断腿,根本不可能撑这么久。
开药的银子都是大伙凑齐的,三两多银子不过也只是开了够吃十天的药,以常树的身子,这药最起码要吃半年。
常乐觉得,这对她们家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家里的负担重的常乐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跑,想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什么父亲,什么弟弟妹妹她都不想管了。
这时候,张达来到了常乐身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常乐,回去等你爹醒了,好好跟你爹娘说说,让他们别犯愁,咱大伙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家饿死病死的。”
“张达兄弟说的对,我牛大黑的命是常树救回来的,以后你们家有困难就吱声,大黑叔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养活你们一家子。”牛大黑捂着胸口走过来也道。
常乐笑了,尽管生活的担子有千斤重,可是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支持着,她又有什么理由临阵退缩呢?生活不如意,她便拼尽全力让它如意,只要家人还在,期望就还在。
……
回到家里,张达等人将常树抬回了屋里,柳絮看到常树的惨状,直接泪流满面。几个汉子又合力给常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一哄而散。
炕上,柳絮的泪珠子就没断过,为常树,也为这个家的以后。
“娘,爹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倒下,你要是倒下了,你让女儿和弟弟们还怎么活?”常乐拉着柳絮的手激励道。
柳絮死死咬住下唇,那种绝望被常乐的话全部逼了出来,她扑到常乐怀里放声大哭,“我这是什么命啊!”
她一哭,常安也害怕的掉下眼泪,一家子大的大小的小,全是满脸泪痕。
下午,常树被断腿处的伤口疼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家,常树眼眶一红。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妻女了。
“阿树…”柳絮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么一丝饱含委屈与心酸的呼唤。
“是我拖累这个家了…”常树眼角落下一滴泪,腿上的疼和胸口的疼让他脸色扭曲,死死的咬住牙根不让自己哼出声。
“别这么说,活着就好。”柳絮哽咽的道。
常乐在厨房里给常树煎药,听见屋里二人那压抑的哭声,她心里也不好受。
外面,去而复返的张达推开大门进了院,瞧着屋里打量着喊道,“常乐?”
常乐听见声音连忙跑出去,“张叔叔。”
只见张达手里拎了一篮子鸡蛋和一篮子青菜来,他看见常乐直接将篮子给放在了地上,“这些鸡蛋和菜给你爹补补身子,你爹醒了吗?”
常乐回头看了一眼,“醒了,就是心情不大好。”常乐这会儿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收下了这两篮子东西,“谢谢张叔叔。”
张达揉了揉常乐的小脑袋,憨声道,“客气啥,我去进屋看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