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迷迷糊糊的有意识时，就感觉耳边都是乱糟糟的声音，人声，哭声，一片嘈杂。

待意识彻底清醒，常乐能听见的就只有柳絮的哭声，她猛的睁开眼睛，右眼因为脸颊肿起只能睁开一道缝。

“娘！”常乐连忙叫了一声，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但人是精神了许多，只是脸颊有点惨不忍睹。

柳絮听见声音，泪眼朦胧的回头看着常乐，“都是娘没用，乐乐…都是娘没用…”

只是为了给自己喝鱼头，女儿就被打成这样，她若是好好的又怎会让女儿被人欺负了去。

常乐感受到柳絮那绝望的情绪，心都跟着颤了颤，她拨开扶着她的常青跑过去，一边擦着柳絮的眼泪一边劝道，“娘，我没事，你看看我好好的，我真的没事…”

抱着柳絮，常乐眼中含泪，语气却轻快的道，“我就是脸看着有点吓人而已，一点事也没有，娘别担心，乐乐在呢…”

院子里，柳絮在女儿怀里哭的撕心裂肺，谁也没看见已经爬到门槛处，眼中带泪的常树，还有常树身边害怕无措哭闹的常安。

院子外又相继奔来不少村民，其中就有李占禾和张达，张达一进院瞧了眼常乐，见她安慰着柳絮，听声音的确没啥大事，眼角余光瞥见了门槛的常树，他惊的叫道，“常树兄弟！”

李占禾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常乐的脸，他抄起鞋底子朝着孙氏和李狗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你个死娘们儿！天天就知道给老子惹事！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自个的孩子却给管的无法无天，我今儿个就打死你们娘俩儿！”

李占禾脾气暴躁，在家里也是一言不合就上手，孙氏长期以来对李占禾是又惧又怕，此时被李占禾家暴，她一点都不敢还手，护着李狗蛋求饶，“当家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尽管有孙氏相护，李狗蛋还是挨了好几下鞋底子，疼的他哭天喊地的，一时间场面比院子里的还乱。

村里人谁也没管这一家子，张达那边叫来几个汉子把常树抬进了屋里，老常头看着儿子心疼的双手直哆嗦。

常乐一边满眼担忧的看着常树，一边抱着柳絮哄着，她是分不开身再去照顾常树，柳絮本就体弱，又是产后，她真害怕这两天的经历会让柳絮患上产后忧郁症，所以她连常安都没管，一直哄着柳絮。

“娘，你看看我…”常乐双手捧着柳絮满是泪痕的脸，努力挤出笑容，“你看，我就是脸有点肿，别的真的没事，等会儿我煮两个鸡蛋在脸上滚一滚，过两天就恢复原样了，真的。”

“快别哭了，你哭的我害怕，常安都吓坏了…”常乐的话让柳絮恢复了几分理智，她抽抽噎噎的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哽咽道，“是娘没用…”

常乐连忙摇头，她搭上柳絮粗糙的手，轻声道，“娘有用，娘给了我生命，没有娘怎么会有乐乐？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娘现在病了乐乐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娘怎么能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