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身洗的发白的碎花布衣，长得瘦小瘦小的，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看起来穷苦但收拾的利索，头发梳成马尾吊在脑后，露出一张小脸眼神看起来贼精神，仔细看，还能看出小姑娘右脸上还有乌青了。

郭生打量着常乐，心道，这小姑娘也就六七岁吧？还没他儿子大，小嘴倒是挺厉害，能说会道的，好像懂得不少似的。

“小姑娘，你真要在东市摆摊？东市的地租可不便宜。”郭生试探的道。

常乐微微弯唇，“我听张叔叔说了，有心理准备，正好明天是大集，我想碰碰运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且心意已决，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地保，让张达兄弟给我看一会儿摊子。”郭生说着指了指他旁边的摊位，“正好这家昨日就不来了，你就在我这旁边我还能照看着你点。”

“那感情好，麻烦你了兄弟。”张达客客气气的道。

“唉！啥麻烦不麻烦的，兄弟这么多年你难得跟我开一次口，我还能不给你办事啊？”郭生听他见外的语气，不高兴的摆摆手。

随后带着常乐，两人去了附近的四海赌坊。

“东市的地保我听说家里有亲属是当官的，具体是个什么官我也不清楚，他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好赌钱，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窝在这家赌坊里，有啥事找他来这准能堵到人。”郭生一边走一边道。

常乐一副受教的听着，脚步跟着郭生进了赌坊的门。

一大早的，四海赌坊就十分热闹，那些赌徒们围在赌桌前大声嚷嚷着买大买小，比外面还要热闹。

郭生进去后在赌坊里寻摸了一圈，随后在一桌赌桌前找到了东市地保，金大海。

“金管事。”郭生陪着笑脸打招呼，那金大海正摸着牌琢磨着该出什么，抽空瞧了一眼郭生，随后漫不经心的道，“是你小子啊，找我有事？”

金大海是个身着绸缎的大胖子，下巴上还留着个山羊胡，一脸的痘印，长相有些猥琐。

“金管事，这位是我家远房的侄女，她家明日想在东市做点小买卖，租一块摊位，小人那摊位旁边的摊主已经两天没来了，所以想求金管事将那块摊位租给她。”郭生好声好气的说道。

金大海扫了一眼常乐，随即抛出手中的麻将牌道，“行，带钱了吗？五十文钱不二价！”

郭生连忙看向常乐，后者麻利的从钱袋里数出五十文钱来递过去。

哗啦啦的一阵响，金大海看也不看就将铜板扔进了钱匣子里，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木牌来。“去吧，那块摊位明天归你了，但你只能摆一天，五十文只是一天的租钱。”

“是是，小人跟她说过规矩了，她晓得了。”郭生接过木牌道谢道，“谢谢金管事，那您忙，小人不打扰您了。”

说着，郭生带着常乐转身出了赌坊，常乐眼中满是复杂，不过一个小小的地保，她们这些普通百姓就要卑躬屈膝的敬着，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这就是生活在最底层人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