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眠回了班,坐在教室里。
拿出了魏劲松昨天给她的化学试卷考试刷题,可是心里面沉的难受。
就像是一只手狠狠地伸入自己的胸腔,将自己的心脏肆意地蹂 /躏。
写了一个化学选择题,她写不下去了。
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正在睡觉的林雨桐,声音有几分闷还有不易察觉的愁绪:“诶,林小桐,你说沈纵他当初逼死了他妈,这是真的吗?”
“啊。”林雨桐刚刚清醒,大脑一片空白,揉了揉眼睛,清醒少许,“当然是真的啊,骗你干什么。听说他精神都有点问题了,班里人还说看见他从精神病院出来过。”
“不会吧,江眠。你是不是看到沈纵长得帅你就想对他下手?这可要不得,你还是乖乖搞你的学习吧!”
温江眠对她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将视线继续放在了自己的化学试卷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些愧疚。
铺天盖地的愧疚,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淹没她的感官,冲昏她的理智。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沈纵的那句“你很怕我”,自嘲的讽刺的笑声,和那个绝望的落寞的身影。
她像是一个罪魁祸首,吹灭了沈纵对这个世界仅存的那一点点的希望。将他狠狠地推下了无边的深渊。
而且……沈纵似乎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她为什么那么怕人家。
烦。
一整天沈纵都没来学校,因为学生逃课,班里被扣了几分。温江眠一整天心不在焉,总在走神。
好不容易放学,温江眠没急着回家,而是在学校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一袋糖和一本数学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然后才回了家。
温江眠想碰碰运气,走原来走过的那条小路,看看能不能遇到沈纵。
或许是她运气真的太差劲了,一直走到家都没遇到过沈纵。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爸今天没回家。
心里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上了楼。母亲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想必是睡了。
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和往常一样,点着灯,刷着化学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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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第二天沈纵怎么说都会来学校的,结果一整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温江眠有些丧气。
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有点大,温江眠有些慌,毕竟她没带伞。她不想麻烦母亲来送伞,祈求雨别下了。
或许是祈求有用,放学的时候雨停了。
温江眠拿着昨天买的东西出了校门。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起了淡淡的一层薄雾。
放学的时间段,校门外有很多家长。温江眠走的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脏水将自己的校裤弄脏,不然母亲到时候洗会很麻烦。
走过了人群高峰期,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
冷风夹着水雾吹过脖颈,丝丝的凉意。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短袖,没穿多的衣服,有些冷。只能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走。
突然,她顿住了。
前面有一个身影让她的心尖都一颤。
黑色外套,黑色裤子,帽子扣在了脑袋上,慢悠悠地走着。
身上的气压有些低沉。
就是沈纵。
她几乎没有多想,不要命的往前跑。水坑被她狠狠地踩了几脚,脏水黏在校裤上,脏兮兮的一块。
终于近了。
她出声,抬头笑着叫他的名字。
“沈纵。”
男生回头看她,愣住。
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如同隔了一层雾气,把一切都朦胧晕眩。
让一切都成幻影。
沈纵站在夜色里。透过薄薄的水雾,低头看去。
一双带着笑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就像是一枚弯弯的月亮。
就像是前几天,她站在破旧的巷子里。
冷风呼呼地吹,几乎让他的理智淹没。地上殷红的血色麻痹了他的神经,猛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愣愣地看他。
也是一个下雨的晚上。
明明没有月亮。
损坏的路灯下小虫飞舞,如白雾似的光落在她那张白皙小巧又精致的侧脸上。
也落进了那双干净的清澈的眼睛里。
他站在肮脏的深渊里,透过一层又一层污浊的空气,仿佛看到了一轮弯弯的小月亮。
这是上天的怜悯吗?
所以,这是上天可怜他才赠予他的小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