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的脸上多了几道很显眼的伤疤，嘴角旁边有淤青。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支撑着地面。

温江眠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纵脸上的伤，两只手狠狠地绞紧，好看的手上很快就有了几道红痕。

“我……对……对不起……”温江眠死死低头，两只手因为愧疚紧紧缠绕，声音有些颤抖，充满了歉意。

沈纵墨色的眼眸在温江眠的头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伸手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两下。

“小蠢猫，我又没怪你。”

温江眠的两只隔壁在曲着的双腿前交叠，整张脸埋在里面。透过一点点的缝隙轻轻地看着沈纵。

夜晚有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身上，清洗了他身上的戾气，让他整个人都看起开有些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透过缝隙间看沈纵的这一瞬间，温江眠只觉得内心的某一个地方轻轻地往里塌陷下去。

很奇怪但是很柔软。

沈纵见温江眠没再说话，站起来，冷厉的目光盯住了躺在地上的一群混混。

沈纵脾气不好，容易暴躁。

看到这一群人在地上不停地滚动哀嚎，眉头轻微地皱了皱，声音极凉：“道歉。”

一群人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路灯的光线若隐若现，沈纵半个身子藏匿在黑夜里，十分烦躁地“啧”了一声。

于是一群人疯狂地跑到温江眠的面前，齐齐下跪道歉。

温江眠抱着自己小心地瑟缩了一下，警惕地看着面前十分卑微地跪在地上的混混。

“你们……”温江眠顿了顿，心里挣扎无比，“是季……谁叫来的？”

“啊。”老大蒙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我们也是拿钱办事，都是四中的那个季什么……哦对，是季依依，季依依让我们来堵您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真的是无意的啊！”

温江眠沉默了，她紧紧抱住身子，小小的身板不停地颤抖。

原来真的是她啊。

自己的猜想真的没错，只是为什么还会那么难受。

温江眠低着头，心里堵的格外难受。

她不知道为什么和季依依就这样突然间变成了敌对关系，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她一点点的准备都不曾做好。

还是说，只要她喜欢的人或事，最终都会离她而去，毫无生息。

她将胳膊紧紧地抱在一起，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掐着臂弯的软肉不住地颤抖。

两只脚因为刚刚长时间的奔跑已经开始发抖泛酸，刚刚崴到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肿了。

只是她的大脑好像已经被麻痹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疯狂肆意生长的藤蔓在她的脑海里蚕食着她的理智，她的一切仿佛都被狠狠地吞噬。

就仿佛是抓着一把沙子，你越用力，沙子漏的越快。

她拼命地抓着生活中的一切，竭尽自己的所能，可是结果就是这般。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多么无用。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无法阻止，就像现在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不知道正在哪里鬼混唐朝的父亲，以及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