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小心，他们潜藏在世界的各个地方，不论深夜还是正午，不论你在哪里，他们可能离你很近。”①

达尔维奇用星语在李金身前的草纸上写下这段话，然后闭上眼睛冥想，男孩模样又显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夜市，他被尊称为“年轻的智者”，年纪轻轻便看破红尘，可以为迷惑的人们带来开悟，并提供一定的警示作为来者日后的行为准则。

李金仔细咀嚼着草纸上的话，抬头望向达尔维奇。

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他察觉到自身有一部分缺失了！

“除了小心，还有什么方法能解决他们？”达尔维奇微笑着问道。

“连念头这种概念化的东西也可以窃取了吗？”听到这个本属于自己的问题，李金突然想起占星师理查德诺艾尔的提醒，谨慎的盯着达尔维奇。

“他在使用我的能力。”李金这样想到，然后身上的超凡气息收敛了一些。

“你不该招惹他们，除了小心之外，你或许可以尝试跟随一位剑士。”无论是占星师还是智者，这些带有神棍色彩的角色总喜欢把话说一半藏一半，或者平白的给出结论，却不告知缘由。

李金又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三颗晶莹剔透的事物放在身前：“我明白了，这是给你的报酬。”

“存活在西奥那个阴冷地方的脑虫，不愧是‘盗贼’李金，居然能在死者游荡的区域进出。”达尔维奇眉开眼笑的收起三颗脑虫，目送李金离去。

......

带着无法描述的复杂心情，陆逍遥拘谨的在理查德诺埃尔对面跪坐下来。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位老人似是无意的调整了一下坐姿，错开了他所面对的正前方。

“我今年三百六十五岁了，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六十五岁那年成为观星者，选择了占星师这个职业。整整三百年，我差点忘记曾经许下的誓言，忘记要做一个为星辰命名的人。我日复一日的占卜，日复一日的聆听命运的声音，可结果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幸运的是，我终于遇到了您，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里成为主角的人。”

陆逍遥顺着时间往前推算着，理查德诺艾尔居然与年号为“康熙”的大清圣祖仁皇帝同龄。那位曾经站在世俗权力顶峰的旧时代人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烟尘当中，而理查德诺艾尔还好端端的坐在对面和他聊着天。

成为观星者，可以长寿！

不怪陆逍遥的思想狭隘，被束缚在“人死不过百年”的思维定式中的人，增加寿命的喜悦总是那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至于“在新时代里成为主角”，陆逍遥仔细想了想，既然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再多一个也不是不行。

他想试着问一下观星者的寿命一般能达到多长，但又觉得这对于三百六十五岁高龄的诺艾尔先生是一种冒犯。

“五百年。”理查德诺艾尔打趣着说道：“您的表情很容易读懂。”

被成功读脸的陆逍遥反而不紧张了，确认自己没有动过歪心思之后，他故作不经意的说道：“夜市里人来人往，看来在黎华市的观星者也不少。”

“你是说位于华夏国的那个黎华市吗？”理查德诺埃尔十指习惯性的放在水晶球上，深深的皱纹笑出明显的花：“夜市并不在黎华市，它是我们这颗星辰的传送阵所在，而在这里聚集的，是全球的观星者。”

听到这个说法，陆逍遥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恰好能够解释那些人的穿衣风格差距颇为明显，肤色也不尽相同的原因。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然后顺口说了出来：“one world,one dream.”

理查德诺艾尔久违的感到困惑，但精通各种语言的他很快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不顾及占星师形象的笑了起来。

“我要把这句话翻译成星文然后刻在门口，或许我的生意会变得更好。”

陆逍遥敏锐的抓到其中的幽默点，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初次见面而产生的生疏感在刻意的磨合下淡了不少。

同样是老人，理查德诺艾尔表现的如朋友一般，甚至会在某些方面迁就陆逍遥。当陆逍遥提出屋里光线太暗的时候，诺艾尔先生对他神秘的一笑，然后在身下摸出一把遥控器，“咔”的一声把电灯打开。

“年纪大了容易视力不好，所以我就请我的孙子在房间里安了电灯。”理查德诺艾尔这样说道。

启明老人同样和善亲切，但他表示出来的更像是一位老师。

“老诺艾尔，你有去过其他星辰吗？”熟络之后，陆逍遥对理查德诺艾尔的称呼不再是客套的“诺艾尔先生”，而是像李金一样直呼“老诺艾尔”。

说实话，用中文说出这些外国人的名字的时候，都难免带上一种翻译腔的感觉。

“没有。”老诺艾尔的大鼻子随着摇头而晃动着：“像我这种星力只有3级而且还不是战斗职业的观星者，星级旅行的风险太大了。”

“星力”这个词汇，倒是不用诺艾尔解释。大脑微微发烫，黑骑士杨玄灌输给陆逍遥的知识自动解压，他几乎是本能的明白了那是支撑观星者超凡本源的特殊能量，星力等级的高低与观星者战斗力直接相关。而陆逍遥体内的星力，则是由观星之匙作为媒介，直接从《星辰》游戏中汲取。它取代了正常观星者的“点醒”这一过程。

这时，从“智者”达尔维奇口中得到答案的李金再一次掀开帘子进来。明亮的灯光让他瞳孔骤缩，狭长如蛇的眼睛。陆逍遥明白这位”盗贼“是真的偷了某只动物的视力以适应屋里的光线。

李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准备一下，过两天跟我一起去基沙星。”

达尔维奇的建议是让他跟随一位剑士，但以他的性格，方法自然变成了将“剑士”陆逍遥绑在自己身边。

注①：摘自《吸血鬼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