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继夫人见司相晚上没有用晚膳,于是便亲自下厨备了几道点心和一份羹汤。
一入书房,她便看到司相面色不佳,一脸的一筹莫展。
“是何事竟能让老爷如此忧心?”继夫人笑颜如花的将自己带来的吃食摆在桌案上。
司相回头瞥了她一眼,不悦的回应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月雨整日嚣张跋扈不讲理,今日又把阿蒲给打了!”
一听这话,继夫人心头一颤。
继夫人慌忙替司月雨辩解道:“所言,我属实不知,不过月雨她虽总是办事欠妥,可她做事向来不拘小节坦坦荡荡,年幼时,老爷不也说最是喜欢月雨那耿直的性子了吗?”
“耿直和愚蠢,是两码事!”司相说完恼怒的白了继夫人一眼。
半晌,司相叹息一声又言道:“家中女儿属实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云儿和星儿的婚事也让我烦扰不已,月雨不但不帮我分忧,还整日给我徒增忧虑!”
婚事?
继夫人眼珠子一转,当即眉开眼笑道:“老爷这烦的我便不懂了,眼下虽说朔王也手握重权,可储君依旧是太子,我们作何要因为未知的变数去得罪太子呢?”
“朔王做事泾渭分明,太子成日逍遥散漫,可这得罪了哪边都不好过!”司相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听闻此话,继夫人不急不躁的回应道:“孰是孰非尚未见分晓,可这太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坐在了储君的位子上啊!”
见着司相不做声,继夫人便又道:“云儿自幼便被夺了自由才换的今日的成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道老爷当真要让云儿日后随便找个人家嫁了?论样貌品行,云儿可是样样都远超于星儿的!”
司相不悦,反驳道:“你这便是妇人之见!”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仔细一想继夫人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
司月云自幼便是被管教的极为苛刻,司家的三个女儿里,也属她最为出色,倘若当真是随便找个权贵嫁了,属实可惜了。
继夫人见着司相勃然大怒,她也心头不快直接回怼道:“老爷你的心里便只有星儿,月雨和云儿就好似你在路边捡来的似的。”
司相白了她一眼,厉声反驳道:“我一向都是一碗水端平,你作何非要钻那牛角尖?此事,不要再说了!”
“既是一视同仁,那为何云儿就不能嫁入皇室?老爷若是将赌注全然压在星儿身上,倘若输了,那便是祸及我们整个相府性命的大事儿,我自是不能坐以待毙,即便老爷要恼我,我也要说!”继夫人仍是不依不挠的说道。
即便是见着司相已经愠怒,可眼下,继夫人的架势显然是已经要豁出去了。
她苦心栽培多年的好女儿,断然不能就因此断送了前程,若是今个她多说几句便能争取来女儿日后泼天的富贵,那也是值当了。
司相一把拉开了那扇雕花鸡翅木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当即,司相也不顾门外还有婢子们瞧着,推搡着继夫人往外赶:“我还有公务在身,你且回去吧!”
“还望老爷深思熟虑!”继夫人临走前还转过身看向司相劝谏道。
司相因为方才继夫人的一番话气恼,可心底多少有些动摇。
倘若压错了人,祸及的可不止是整个相府,更甚是要牵连整个司家的祸事!
司月雨正趁着夜深人静去找司月云,在半路上遇到了继夫人。
“娘亲,是刚从爹爹书房出来吧?又去给爹开小灶了吧!女儿想吃娘亲做的云吞好久了,都不说给女儿做,偏心!哼。”司月雨一见到继夫人,还未察觉脸色,不识趣的说道。
继夫人面色铁青行步匆匆,听闻司月雨的话更是掀起了她的怒意,不留情面的当场呵斥道:“吃吃吃!早晚你得吃成猪脑子,你可知现如今你父亲如何看待你么?”
司月雨被继夫人教训了一通,气恼的眼含泪花:“不就是一碗云吞,不做就不做,你在父亲那受了气,作何要撒在我身上!”
说完这番话,司月雨便气恼离去,她快步奔向司月云房中。
一见到司月云,她忙将自己方才挨骂的事儿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