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儿皱眉打起了感情牌,“余钱实在是没有了,不然谁不想一次性付清?”
“想办法是你们的事。”江士肇用不容置否的语气回答,“要不然就报官,我们奉陪。”
陈柳儿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江士肇一样。
她第一次觉得江士肇这幅不近人情的模样居然有些帅气。
“去取来吧。”陈老头儿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转头对着陈老太太开了口。
陈老太太面上还是有些不愿,却只得阴毒的瞪了一眼陈柳儿,不情不愿的进了里间取出个有些破烂的小布袋。
陈柳儿伸手去接,陈老太太有些不甘心的攥着,她废了些劲才夺了过来。
陈柳儿打开袋子点了点数,确认是五两之后对江士肇轻轻点了点头。
还真是一点都不愿意多出,陈柳儿有些腹诽。
“多谢太岳母太岳父这些年代替我们保管这十五两银子了。”拿到了钱,江士肇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面上带笑的看着陈家二老,“我们就先告辞了。”
陈老头儿一下子像是苍老了三四岁,无力的摆摆手,“你们走吧。”
江士肇和陈柳儿自然也不会含糊,二人心照不宣的转身向外而去。
只是二人刚走出院门,陈柳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陈老太太哭嚎,“这可是十五两银子啊!你就这么让他们拿走了,今后我们的怎么过啊……”
“那些个野苗你去找没有?”江士肇对那哭嚎声置若罔闻。
“我没去,托人帮忙了。”陈柳儿还沉浸在平白得了十五两银子的喜悦中,翻来覆去的在袋子中又点了一遍数,“你觉得这钱用来做什么好?”
“十五两银子其实也算不得多,禁不起怎么花,”江士肇揉了揉眉心,“不过我看着你弟弟妹妹身上的衣服挺破旧的,改日扯些布匹换身新的吧。”
“你适应的好快啊。”陈柳儿有些戏谑的看着江士肇,“讲话都文绉绉的了——要是到时候回去了,你不会像孔乙己那样吧?”
江士肇白了一眼陈柳儿,“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文化。”
“江士肇!你这话什么意思!”陈柳儿咬牙。
“字面上的意思。”江士肇淡淡的回答着。
“我真想休了你!和你讲话我绝对会少活十年!”
“巧了,我也是。”
“……”
陈柳儿不喜欢欠着江士肇,回到家就赶紧从十五两碎银中分出了六两还给江士肇,让他把欠条撕毁。
江士肇也尽数照做。
“我打算做什么了,那你呢?”陈柳儿看着撕完欠条的江士肇,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嘴。
“这个时代应该还是有科举考试的吧。”江士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打算考取功名?科举可是比高考难多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考不上?”江士肇把包着银两布袋随手塞到了腰间,漫不经心的问。
“那倒没有。”几十万人里的第一名,她可不敢怀疑。
“没办法,我比较喜欢靠脑子吃饭。”江士肇甩了甩手,左手捏着右手手腕转了转,“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有点没头绪,可能到时候不会参加科举也说不定。”
“你加油。”陈柳儿想了想,老实开口。
“我会的。”江士肇显然在高考期间听了不少这种话,毫无波澜的点了头,扭头便进了他屋内。
一句感谢的话都不知道说,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白瞎那张脸了。
陈柳儿腹诽两句,却也没放在心上,细细回忆起村子里还有没有自己没想起来的病人。
王寡妇救儿心切,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便再次来了陈柳儿家。
估摸着是刚找到这些东西,便赶紧来陈柳儿这喊门,她头发上甚至还沾着几片树叶,鞋子上也满是泥。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吗?”王寡妇见她出来,赶紧把背篓放下。
陈柳儿细细看了看,和画纸上长的倒是差不多,那些植株也很新鲜,根部都带着些土。
不过她也不敢确认,毕竟她没见过,扭头喊出了不知道在屋子里鼓捣什么东西的江士肇。
江士肇只看了一眼便点了头,“三株辣椒苗,两株野番茄苗,两株野土豆苗。”
“那一共就是七十副药。”得到了江士肇的认同,陈柳儿也就放下了心,“我之后送到你家去,你继续找着这些东西,找到了我照样全收。”
“好嘞好嘞。”王寡妇满口答应,有些语无伦次的握住了陈柳儿的手,恍惚间便是落下两行清泪,“谢谢你啊谢谢你。”
王寡妇的儿子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年,每次发病的时候她都看在眼里,那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她何尝不想带着儿子去看郎中,但吃饭都成问题又何谈治病?
“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如果到时候换我有困难,你能帮一把我也就知足了。”陈柳儿自幼学习医术,对这种场面不知道见了多少次,应付的也十分熟练。
“咱娘俩虽然贫穷,但还是知道知恩图报的。”王寡妇吸了吸鼻子,心下已经决定不再去想陈柳儿为什么忽然间变化如此之大。
人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只知道这一点。
送走了王寡妇,陈柳儿十分自然的再一次对江士肇伸出了手。
“借我钱,我现在就剩五两银子了,创业是要启动资金的。”
“你才刚还我。”江士肇拧眉,“那些钱我还想着买书的。”
“你买书能花几个钱?”
“不好说,我也还不知道这里的书价。”
“那买完书之后再借我钱。”
“那利钱怎么算?”
“你不会想按照钱庄的比率吧?”陈柳儿顿时有些懊恼在爷爷奶奶家的作为。
江士肇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坑她的机会。
不等江士肇回答,陈柳儿便抢先一步开了口,神情有些不悦,“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找钱庄借钱,人家那能借的比你多。”
“那就钱庄的一半吧,这是友情价了。”江士肇双手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