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察觉出林越异样的情绪,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也不要气馁嘛,你的过人之处在另一项,今后需要你的地方可多了。”
经过上山采药一事,她就发现了林越的武功极高,只不过因为双腿残疾,只能稍稍自保。
闻言,林越眼前一亮,表情认真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便是。”
看他一副殷勤的模样,楚黎不免觉得少了以往的冷漠,多了许多人情味,甚至还有几分憨厚可爱。
她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手轻挥几下,安抚道,“时候未到,不必着急。”
楚黎每日在医馆内大多数的经历都耗费在李大力身上,李大力日日到医馆来诊治,趴在馆内的榻上,背上扎了许多银针,活似一只刺猬。
李大力发出阵阵呻吟,眉头舒展开来。
“怎么样?这些日子我用针灸给你把身上的一些郁结血气给通顺了,有没有感觉身子骨强健一些?还容易体虚出汗吗?”楚黎询问道。
李大力连忙点头,笑得满面荣光,应道,“楚大夫好医术啊,这几日我确实感觉到身子强健不少,就连我家婆娘都说我脸上的气血恢复许多。我是不是就要痊愈了?”
楚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自豪感,语调微微上扬,“过奖了,你这病想要痊愈需要药物内调,针灸外治,但是我医馆里的药材已经不够了,有点麻烦。”
药材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尤其是韩大阔因为发现她上山采药,更是将那一片山头围了起来,好巧不巧,就只有那一片山地是药材最丰盛的。
李大力顿时着急起来,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身上的银针也跟着乱颤,他哀求道,“楚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们一家五口就指着我吃饭呢,哎哟!”
楚黎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身子,斥道,“别乱动,小心银针移了位!放心吧,我会尽力医治的,药材的是我会想办法。”
听到她的保证,李大力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病人甚少,楚黎早早地就收了铺子回家,一进门就听见林越俩兄弟在厨房里叽叽喳喳的声音。
“哎哟,大哥!那是糖!不是盐啊!啊,锅里又油!不能放水!”林璋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楚黎躲在门外偷瞄,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没想到林越的精神倒是顽强,竟还要在厨艺上死磕到底。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回过神来,林璋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走出来,抬头便看到躲在门后偷笑的身影。
“咦,嫂嫂,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是不是饿了?”
林璋一出声,里面的林越也跟着回头看过来,楚黎连忙收敛笑意。
她的目光四处游离,说道,“明日我想上山去采药,怕是又要碰上韩大阔那帮人,你们陪我去吧。”
林越眸光微动,终于到了他擅长之事!
“好!”他连忙应下。
次日一早,楚黎为了避开韩大阔,早早地便带着林越和林璋往山上奔去,谁知,韩大阔竟然派了人在药地里守着!
她才踏进去一步,四周的铃铛声狂响不止,随后,韩大阔的人拿着棍子便冲了上来,指着她道,“偷药小贼!看我不打死你!”
楚黎当下就火了,骂道,“说谁是贼的!分明就是韩大阔那厮无赖!”
她抬起手中挖药的耙子,正准备和那几人大干一场,耳边的石子呼啸而过,精准地打中他们的四肢,众人纷纷倒地哀嚎。
楚黎回头,果不其然看见林越坐在轮椅上,两只手指夹着弹珠,满脸戾气。
林璋十分麻利地上前将他们捆住,堵了嘴丢到树根下,楚黎迅速把需要的药材都采摘放入篮中,脸上满满的快意。
还好他们准备充分,早早地备下对付这些人的工具!
楚黎大咧咧地走到树根下,看着他们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十分滑稽,她轻蔑道,“你们就等着韩大阔上来救你们吧!”
话音一落,大摇大摆地带着林越几人下山回家。
准备好药材之后,楚黎立马就配制了李大力的药方,让他带回去服用,几日之后再来复诊看看。
时期已到,李大力屁颠屁颠地来到医馆,看着楚黎紧闭双眼为他把脉,整颗心也跟着悬起来。
楚黎的眉头一松,淡笑道,“恭喜你,已经痊愈了,平日里多吃些蔬果,对身体有利。”
李大力心中激动,对着楚黎磕了几个响头,热泪盈眶道,“我这就去告诉父老乡亲们,楚大夫的医术是值得信赖的,那什么狗屁韩大阔,分明就是狗屁不通!”
见他义愤填膺地为自己正声,楚黎失笑,点头应下。
她如愿赢了赌约,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韩大阔的耳中。
韩大阔瞪圆了眼睛,噌的一下站起来,震惊道,“什么?!真把那将死的农工给治好了?”
汇报的人瑟缩着脑袋,点了点头。
韩大阔顿时失神,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不行,这若是让全村人知道了,那他的名声就毁在楚黎手里了!
他连忙站起身来往林启祥家里奔去,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送上一匣子的白银,请求道,“劳烦二爷帮帮我,我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这小丫头片子上!”
林启祥半眯起眼睛,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拂过整齐的银两,嘴角微勾,“竟不想楚家的臭丫头还有这本事,你放心,即便是她把人救活了,我也让人活不了。”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手中收紧,紧紧握住一锭银两。
韩大阔见状,心下一喜,弯腰道谢,“多谢二爷。”
次日一早,楚黎刚要出门去医馆,林越便匆忙地拦住她的去路,面色凝重道,“今日你还是别去医馆了。”
楚黎咧嘴一笑,推开他,柔声道,“别闹,村民们都等着我给他们看病呢。”
“李大力死了。”林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
楚黎的笑容顿时僵硬住,眼中出现一时的呆滞,喃喃道,“怎么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