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样拮据地过下去不是个头,楚黎决定想个办法。
他们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还是因为林启祥和韩大阔,所以楚黎决定从源头入手,想办法从韩大阔和林启祥嘴中套出真相。
只有村里的人先相信她了,她的医术才有可施展的地方。
这一日,楚黎照例来到集市上,卖草药。
韩大阔为了盈利,在集市上特地开了一间铺子,专门用来贩卖中药材,楚黎决定去探探口风。
王大壮一早就在集市里等着了,左等右等不见楚黎来,他有些乏了,便靠着墙呼呼大睡去了。
楚黎一来就看见了他,便觉得有趣,怎么会有人睡在大街上?
她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叫醒他呢?
楚黎走过去,想用脚,但是又觉得不礼貌,便用手碰了碰王大壮的腿,在他耳边喊道,“这位公子,该起床了。”
王大壮一听到楚黎的声音,立马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
“哎哟,醒来了,醒来了。”他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给楚黎腾出了位置。
楚黎心想,这人到是还算识相。
楚黎把草药摆好,然后抬起头问他,“这位公子,你一大早守在我的摊子处,是不是想买草药啊。”
王大壮闻言立马点头,“要买要买。”
他说着,便指着其中一株草药问,多少钱?
楚黎疑惑这人真的认识草药吗?竟然要买一株痒痒草带回家去?
楚黎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公子,你确定你要这株草药吗?”
王大壮听她这么问,一想,还真不一定,可奇怪她为什么问他确定要不要?难道是这株草药太贵,这小妮子嫌弃他买不起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脸瞬间爆红,怒了,尖叫道,“你难道觉得我买不起吗?”
楚黎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暴脾气,她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只是这株草药有一个名字叫痒痒草,碰了会叫人浑身发痒的啊。”
王大壮听完瞬间不说话了,过了半天,他缓缓道,“那重新给我换一株吧。”
楚黎忍不住想笑,觉得这人当真有趣。
王大壮便重新挑了一株槐香,楚黎对他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株槐香很难找的,只要七文钱,就可以拿走。”
楚黎忽然有蒙骗小孩的愧疚之感。
她微微按了按眉心。
王大壮皱起眉,“你上次卖给我那株草药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这样说到不是想让楚黎下不来台,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楚黎唇角僵了僵,道,“公子,最近天气炎热,有些草药都枯死了。”
她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有撒谎啊。
只不过确实这株槐香不值七文钱。
王大壮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道,“五文。”
楚黎大声道,“成交。”
王大壮买完草药后并没有走,而是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卖草药,楚黎顿时感觉到一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果然胖子体温都高啊。
她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人来人往,但是就是没有人在楚黎的摊位前停留。
楚黎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忽然想到什么,她问王大壮,“这位公子,敢问你可认识那韩大阔啊?”
王大壮看着她,道,“认识啊,这韩大夫可是个人精,有钱的地方就有他。”
楚黎听他这么一说,便来了兴趣,问,“这样看来,你不喜欢他喽?”
“谁会喜欢他啊?”王大壮高声道,“这人仗着自己是村里唯一的朗中,专门占村里人便宜,村里好多人都讨厌他呢。”
“只不过这些人在村里地位都不高,就算被占了便宜也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提到韩大阔,王大壮心情都不好了,在村里,那家伙暗地里总咒他找不到媳妇,几欲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楚黎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大壮忽然问她,“你问他干什么?”
楚黎摸了摸鼻子,道,“实不相瞒,我和这韩大阔有些嫌隙,他这人并不是很喜欢我。”
王大壮皱眉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看起来到不像是会为了钱伤人性命的人。”
楚黎笑道,“那是自然。”
王大壮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那韩大阔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得罪了他,恐怕不好受哦。”
他说着低下头,故作失落,“恐怕,这事我也帮不了你。”
楚黎眼神一动,连忙安慰他,“没事,帮不了就帮不了呗。”她倒也不疑惑,王大壮为何突然这样说,只当他是突然发善心了。
她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又问,“那你可知道那韩大阔可有什么陋习什么的?”
“陋习?”王大壮故作沉思,然后道,“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他这人会酒后吐真言。”
对,就是酒后吐真言,上次他不小心喝醉了,骂了林家二叔,被林家二叔惦记了好几天呢。
楚黎似捕捉到了什么,眼睛里冒出精光,她拍了拍王大壮的肩膀,道,“谢了,公子。”
王大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用谢啦。”
“那公子,你还要买草药吗?”楚黎笑着问他。
王大壮脸色有些难看,楚黎的弦外之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原本想着能和楚黎多待一会儿,心里美美的,谁知道这会儿人家竟然要赶他走。
楚黎看着他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默了一会儿,她抚着额,轻声道,“公子,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买草药都话,我要收摊了,时间不早了,我想去逛逛集市。”
她声音很小,王大壮要仔细听才能听见。
王大壮适时地摆了摆手,“我不买了,五文钱你收好,我要离开了。”
楚黎笑着看他离开。
王大壮离开,楚黎背着装草药的篓子换了个地方。
在那里,有一个人在看着她,楚黎看见那人,眼中露出诧异,她犹豫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父亲,你怎么来了?”
出于礼貌,楚黎还是叫楚恒宽一声父亲。
楚恒宽看见她,眼底勉强挤出点笑意,那笑容,楚黎单看着就觉得难受。
“女儿啊,你是不是在这里卖草药啊?”
“是啊。”楚黎也不纠结楚恒宽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只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