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的狗腿子跟着陆子安一起灰溜溜的回去了。
后面两节课老师要开会，就让同学在教室里自习。
还不忘留了两张卷子让学生做。
冯嘉月正做的无聊转头一看却发现，顾软几乎对着卷子只是扫一眼，便能立刻将答案写了上去，速度飞快。她偷偷看了好几眼，要不是她自己做了的题目和那答案都很像，她都怀疑顾软是瞎写的。
而且就连她不会写的题，顾软都放了个答案在那上面。字迹清秀又灵俊。
这一上午，冯嘉月都忍不住一直看顾软。
顾软几乎没停下来过，把每本书都拿出来翻了翻，然后又放回去。
冯嘉月都怀疑顾软是在实践量子波动速读法。
最后顾软终于停下了动作，百无聊赖似的拿着一张白纸对着美术课本的名画开始模仿。
这一下实在是震惊了，因为说顾软说模仿已经不对了……
她简直就是复刻。
冯嘉月甩甩头有些难以置信，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试卷上那道她不会的题目上。
想了许久也没有思路，冯嘉月迟迟动不了笔，她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顾软，动了动唇，却又把话吞了回去。
打扰顾软会不会不好？
她和顾软的关系其实也不是很好，只不过因为两个人都是班级的边缘人物，被班上排挤孤立，才坐到了一起。
平时她也不敢和顾软多有来往，怕顾软那个妹妹针对自己。
那边，顾软已经发现了冯嘉月欲言又止。
顾软转过头看她的小动作，顿时了悟。
她害羞内敛的小同桌有题目不会写，又不好意思打扰她。
顾软哪能知道冯嘉月想了那么多，她挑挑眉接过笔和纸，扫了一眼题目。
为了方便冯嘉月理解，她耐心的在纸上一步步的写出解题步骤。
“你先拿去看看，不懂再问我。”顾软把纸又递给了冯嘉月，弯了弯眉眼补充道：“不用不好意思。”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感觉暖洋洋的，冯嘉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纸上，顾软不仅写了解题步骤，还把她思维的误区全部都写了下来，深入浅出，让人一看就懂。
顾软居然不止告诉了她答案，还把方法也教给了她。
……
一上午过得很快，放学的时候，同学都拥挤着往外走去。
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生逆着人流走到了后面。
她拿着书壳敲了敲冯嘉月的桌面，引着她抬起头。
那女生眼中带着几分戏弄，轻蔑地上下扫了一眼冯嘉月，道：“啧啧，冯嘉月不错啊，有人护着了？哈哈，别忘了，下午咱们老地方见。”
冯嘉月先是动作一僵，而后垂下了眼睛，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
那个女生也不等冯嘉月回答，便直接撞开她先走了。
顾软的笔尖微微顿了一下，发现了同桌情绪的不对劲。
她放下笔，看着冯嘉月问道：“她们找你干什么？”
闻言，冯嘉月连忙摇摇头，红了眼眶，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可能就是找我玩……”
顾软眉间微蹙，冯嘉月就连声音里都带着颤，没事真是见鬼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道：“既然是找你玩，那就带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结交点新朋友。”
冯嘉月听着顾软的话，不敢置信似的睁大了眼，断断续续道：“不是的，我、我……”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软，那些人来找她去“老地方”，不是个好地方。
冯嘉月知道顾软在顾家过得也不怎么样，她不想给顾软添麻烦。顾子萱也不会因为看到了顾软就对她手下留情。
或许还会愈加疯狂，对她们两个人下手。
“嘉月，你可以相信我。”顾软声音淡淡，她眼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墨色的眼瞳中是温和的光。
顾软朝她伸出了手。
阳光下，顾软的手看起来白皙纤弱，却又十分有力量。
可以相信她。
顾软今天不仅打跑了陆子安，还教她写题，顾软能帮到她的。
冯嘉月张了张唇，眼眶泛着红，颤抖着牵上了顾软的手。
那个女生口中的“老地方”是在六楼的女厕所。
甚至在门口还有一个放风的。
守在门口的女生看见顾软也来了，眼中有些惊讶，随后了然地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冯嘉月。
而后略带惋惜地对顾软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那个女生在一个黑色的本子上写下了顾软和冯嘉月的姓名，还记下来了今天的日期。
这本子厚厚一本，前面已经不知道记录了多少页了。
看着那个女生写字时，几不可查的，冯嘉月的身体颤了颤。
顾软侧身挡在了冯嘉月的前面，嗓音带着些温软懒散：“管它天堂还是地狱，我在的地方，都得听我的。我倒是要看看，什么玩意儿敢挡在我前面。”
那个守门的那个女生面上一僵，恼怒地瞪了一眼顾软，看着她走近了里面。
远处，段清雪正等着段祺然一起放学，她的眸光落在了顶楼的长廊上。
突然，她看见顾软护着一个女生走进了洗手间。
这个学校有许多潜定的规则，是许多学生都心知肚明的，比如每周四都会有一个“最受排挤”的学生到那里学校里的校霸们“教育”。
虽然对那些人的行为不屑，甚至看不上眼，但段清雪从未制止过那些人的行为。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所受的痛苦，与她何干呢？
现在顾软进那里，肯定是要被人收拾了。
段清雪的眸光暗了暗，内心有些纠结要不要帮她。
“你在看什么？”
段祺然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段清雪一个激灵。
他顺着她的眸光望去，顶楼的长廊上空无一人。
段清雪连忙摇了摇头，道：“我没看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
段祺然感觉她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
被欺负也是顾软自找的，段清雪在心中安抚自己。而她做的，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就算出事了也和她没关系。
顾软自己倒霉，怪不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