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顾软:?
是她幻听了还是她现在在做梦?
殷景沉要两个男人跳舞?能好看吗这?
看见陆子安和他那狗腿子一下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顾软明白过来,殷景沉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们两个。
“怎么?不愿意跳?”殷景沉指尖在轮椅扶手上点了点,他嗓音清冷:“陆少爷,我的耐心有限。”
“跳……我们跳。”陆子安脸色青白,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换套衣服。”殷景沉轻描淡写道:“我之前看见陆少爷貌似挺喜欢侍应生的衣服的,还对着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的。”
“拿来两套裙子给陆少爷和他朋友。”
顾软看着陆子安那表情,他像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晚宴现在倒是气氛猛然活跃了许多。
不少人还拿着手机录制。
啧啧。
顾软心中竖了个大拇指。
殷景沉好狠一男的。
没有金钱伤害,只有精神侮辱。
她默默挪了个位置,站在殷景沉的身后。
全场最佳观舞地点。
舞蹈的配乐极嗨,人群之中,顾软看见了小春桃兴奋的脸。
万众瞩目之下,陆子安和他的狗腿子穿着裙子上场了。
气氛诡异又热闹着,除了台上的那两人,其余的人都很兴奋。
陆子安和他朋友在台上僵硬的摆动着肢体。
绚丽的灯光和喧闹声中,顾软弯下身,在殷景沉的耳边郑重道:“谢谢你。”
顾软第一次觉得,被人护着的感觉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顾软,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人声喧闹,又混着音乐声,顾软只听见了殷景沉喊了她的名字。
她蹲下了身,凑得离殷景沉更近了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离得很近,顾软又闻到了殷景沉身上那好闻的雪松香。
殷景沉抿着唇,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
这个联系方式,其实完全可以让助理或者是其他的人弄到。但他偏想要自己开口,他想要自己一步一步靠近她。
他垂下眼眸,看见顾软白皙的脖颈露在他的眼下。
顾软的发梢拂过殷景沉的手背,滑入他的指缝中,但顾软却并未察觉。
殷景沉手指抚上如同锦织一样的秀发,薄唇轻启道:“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或者其他。”
“唔……可能不行。”
殷景沉指尖收紧了些,眼眸暗了些。
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欲擒故纵亦或是其他?
嫌弃他是一个瘸子,嫌弃他是一个残废,她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顾软,或许与其他人也并无两样。
殷景沉原本稍微放下的心防又结起了冷硬的冰。
他沉下眉眼,听见顾软道:“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可以通讯的工具。你要是联系我,只能去顾家。”
顾软没注意到,殷景沉冰冷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怔愣的神情。
她只觉得这个星球是真的落后。
要带着个小盒子才能联系,在a星,每个人体内都插入了芯片的。
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都能通讯交流。
站在不远处的林特助看着自家boss的脸色一会阴一会儿晴的,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现在看着殷总脸色缓和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殷景沉抬眼,林特助接收到了殷景沉的意思,径直走了过来。
“给顾小姐买一个手机。”
“好的。”
“等一下!”顾软没想到殷景沉这么想要联系她,她顿了一下道:“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可以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来获得。”
顾软嗓音清冷,不卑不亢。
殷景沉望着顾软墨色的眼眸,一片清冷微凉。
接连两次被拒绝,殷景沉也不恼。
“那我把号码给你,希望顾小姐有了手机之后可以联系我。”殷景沉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昂贵典雅的大提琴的乐曲。
他微微颔首示意林宇可以退下了。
“好的。”顾软点点头,在这里没有手机,好像确实很难生活下去。
今天兼职的工资能有一百五,她回去查查买手机要多少钱。
“殷先生是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我么?”顾软有些疑惑。
殷景沉薄唇微抿,眉梢微拧,似乎是在认真思索。
顾软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半晌,殷景沉抬起了头,望着顾软的眼睛道:“非常可惜,我找不到一个一定要联系顾小姐的理由。”
他的嗓音清冷,“但是每次遇见顾小姐都会让我觉得心情愉悦。”
顾软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婚约亦或恋爱,对她来说都还太早。
殷景沉对顾软有点并不想要用婚约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去束缚顾软。
殷景沉的神色郑重了几分:“抛去那可笑的婚约关系。我想和顾小姐做朋友,希望顾小姐不会觉得我唐突。”
顾软有些诧异,她抬眼认真打量殷景沉。
他穿着件深黑色大衣,衬得肌肤白皙、眉目英挺。殷景沉长得很好看,这是顾软早就知道的事情。他姿态优雅清贵,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外表温朗儒雅,内心冷漠至极。像a星古老油画中走出来的绅士。
现如今优雅冷傲的绅士向她局促又矜持地伸出了橄榄枝。
顾软唇角微微勾起,“十分荣幸。”
晚宴结束后,殷景沉送顾软回家。
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殷景沉的车是特制的。
宽敞明亮,甚至里面还有冰箱和鲜花。
顾软有些累了,她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鼻尖又萦绕着殷景沉身上那种清冷幽淡的雪松香。
是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顾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来了地球之后,这是顾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
殷景沉深邃的眸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的睡姿恬静而温暖,柔软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
许久,他将目光转向窗外。
顾软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顾家门口,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只觉得神清气爽。
“殷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顾软起身告别。
“软软。”殷景沉带着几分不可明辨的情绪,“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不必如此疏离的喊我殷先生,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唔,好。”顾软点点头,又说一遍:“殷景沉,谢谢你送我回来。”
殷景沉唇角噙笑,嗓音温润:“不用谢。”
顾软下了车。
殷景沉看着她的背影,少女的身量单薄,但是脊梁却永远都是挺得笔直的。
直到顾软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殷景沉才垂下眼睫,让司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