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陆子安的后背,将餐盘放在一边。
顾软蹲下身,拽住陆子安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说谁是废物?”顾软声音缓缓,眼神冷厉,吓得陆子安一个寒颤,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这么可怕?
顾软一下下拽着他的脑袋往长廊里侧的暗色玻璃上撞。
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看不上殷景沉?”
陆子安被撞得脑袋发晕,一声声的闷响。
他毫无还手之力。
顾软看着陆子安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半眯起双眸,停了手,道:“说,谁是废物?”
陆子安脑袋一片混乱,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顾软,他一迭声道:“我、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就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了,听懂了没?”顾软又拽着陆子安的头,往玻璃上一磕。
“知、知道了……”陆子安的声音哆哆嗦嗦的。
顾软松了手,踹了陆子安一脚,冷声道:“滚吧。”
陆子安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吓得腿都在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愤恨地看一眼。
顾软端起了地上的盘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略有些嫌弃。
碰了脏东西,顾软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手。
长廊另一侧。
殷景沉俊美无俦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
他薄唇轻抿,望着顾软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里的玻璃是单向的,刚才他的小未婚妻是如何对待那个陆子安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看见了自己的小未婚妻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明明是工作服,却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顾软的肤色雪白腰肢纤细,眸光澄澈如山涧水。
她的唇不点而朱,是如娇艳的玫瑰一般秾丽的颜色。
或许……用花来比喻她也不太合适。
她是皎皎天上月。
顾软,软软。
殷景沉的唇角勾了勾。
软软二字抵在唇边,似是无边缱眷。
小姑娘是在维护他?
殷景沉的唇角笑意漾开,被人护着的感觉很新鲜,而且并不讨厌。
这场晚宴才刚进行到一半,顾软在洗手间里认真的洗手。
也不知道那个陆子安给他那头发用了什么,顾软只觉得自己手上一股难闻又廉价的味道。
那味道和陆子安一样让人不爽。
顾软的五感要比别人都要灵敏一些,对于味道的感受也比旁人更深刻。
那些香水味和熏香的味道顾软只觉得刺鼻。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顾软抬眼,看见了镜子里映出的小春桃。
小春桃见被发现,只能走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软、软,刚才……”
她的称呼和态度都比最初要生疏了许多,有些不敢看顾软的眼睛。
“你都看见了?”顾软用纸巾擦了擦手,她不太习惯烘干。
“我们这一行其实经常可能会碰到喜欢动手动脚的客人。”小春桃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经理也提点过,不能和客人对着来,只能小心躲开……”
顾软微怔一下。
她拍拍小春桃的肩膀,“那人不敢来闹的,我和他是私人恩怨。”
“软软,你真的好勇敢啊。”小春桃满眼写着羡慕,她也不是不想在面对客人咸猪手时大声喝止直接撕破脸。
但是她需要这份工作,而且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冲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顾软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她心里其实并不舒服。不该这样的,这样勇敢不值得被羡慕。
她希望所有女孩子都不需要有这样的勇敢。
“你可以去报个武术培训班,最好用不上,但是还是要保护好自己。”顾软走出洗手间前道。
顾软端着餐盘穿行于人流之中,目不斜视。
丝毫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
陆子安刚刚被顾软揍得鼻青脸肿,在场的不少人可都看见了,他自觉丢了面子,只能把气都洒在一旁的好友身上。
陆子安的狐朋狗友本来就是被他带来这里见世面的,现在一下受了气,也只能憋着忍着。
只是脸色愈发难看。
现在看见了顾软端着盘子从面前经过,眼神一下变得有些狠戾。
他故意朝着顾软猛地一撞,惊呼一声。。
哪知顾软竟然将盘子拿得那么稳,高脚杯纹丝不动,杯中酒水微漾。
混乱之中,那人只能假装摔倒,将酒水朝着顾软泼去。
顾软眼波微动,微微侧身。
那酒水尽数落在了地上。
围观的一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暖黄的灯光下,顾软抬起头,露出姣好的面庞。
看了那少年两秒,唇角勾了勾,轻描淡写道:“使坏都不会?真废物啊。”
那少年瞪大了眼,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什么意思,撞了我还这么嚣张?这是你一个服务员该有的态度?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经……”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被扑面而来的酒水兜了满脸,尾音卡在喉咙里。
满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顾软有些懵。
殷景沉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现在是被英雄救美了吗?
可是她不需要哇!不过现在的场景,貌似她保持安静比较好。
但是不得不说,刚才殷景沉泼那个狗腿子的样子真的好帅!
“你!”那个狗腿子愤怒地擦了一把脸,睁开眼,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手指摩挲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我什么?”那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但听起来却是冰冷刺骨。
“你个残……”狗腿子刚说话就被陆子安扯到了身后。
那个二百五不认识殷景沉,他能不认识殷景沉?
他现在无比后悔带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来参加宴会,说不定还会连累他。
陆子安挤出一个笑难看的笑,道:“殷总泼得好,我朋友正好想洗脸了。”
无论在背地里怎么样看不起殷景沉,但是当着殷景沉的面,陆子安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的。
闻声赶来的主管冒着冷汗,在殷景沉面前点头哈腰:“殷总,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
现在的气氛十分的诡异。
“确实不大愉快。”殷景沉语气淡淡,“刚才看见这位先生动作十分灵动,不如让他们跳舞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