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韵惶恐的跪在地上,连连改口,“禾儿是在去国寺祈福的路上遇到马车失控翻下山崖才受了重伤,太后体恤,十日后再进宫,盈盈一时昏了头,还望相爷息怒。”
苏相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宋青韵让人把苏盈盈带下去,借喂药的由头留了下来。
她端着黑乎乎的药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霓禾。
“听你爹的,把药喝了,身体恢复好了才能进宫享受荣华富贵。”
蓝姀轻嗤一声,“这富贵给你,你要不要?”
宋氏面露寒色,“苏霓禾,别对肃王痴心妄想了,他是我女儿的良配,你若乖乖听话还能多活几天,否则就得跟你那便宜娘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看来苏霓禾的娘也折在这个毒妇手里。
她还未开口,宋青韵就继续自以为是道。
“你私自开设酒楼,本夫人还未找你算账,不过我向来大度,小惩大诫,将景华楼没收就罢。”
景华楼是原主苏霓禾在苏老太太出资下一手做起来的,不只是酒楼那么简单。
挣的银子都给了她的相好,当朝王爷南荣连楚。
蓝姀能够感受到原主滔天的怨气,看来这恶毒后母和肃王早已狼狈为奸,一心想为苏盈盈铺路。
她反手将药碗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飞溅在妇人的华服之上。
“你放心,不管是你跟你女儿还有那个背叛感情的人渣,我都不会放过,有那能耐还是想想你的脸该怎么办吧!”
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何时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抬手就要掌掴她,结果脸上突然奇痒难耐。
宋青韵急了,厉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苏霓禾,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算计我!”
蓝姀淡定耸肩,“宋氏,我没兴趣跟你和苏盈盈在这深宅大院里斗来斗去,我只想知道,你们给我下的毒,解药在哪里。”
妇人眸光一闪,这毒可是太后命人送来,让她悄悄混在苏霓禾吃食里,以便将来更好拿捏她的。
毒发时如万千虫蚁啃咬,痛苦难耐,没有解药会在三天内暴毙而亡。
然距离药效发作还要些时日,苏霓禾是怎么知道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想说辞,脸就因为疼痛变得扭曲。
她冲到铜镜前看到自己肿成猪头的脸,瞬间气血上涌。
妇人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崩溃质问,“你不是苏霓禾,你到底是谁!我的脸,你还我的脸!”
蓝姀漫不经心的拢了拢衣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解药。”
“甚至让你变得比之前还要美丽动人,定能吸引相爷日夜流连在你寝院。”
宋青韵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心动,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苏霓禾在套她的话。
于是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你中的不是毒,是太后知你体弱,特意命人送来的金丹,调理身体的。”
“可能药效太过,你不适应才会觉得心口灼热异常,不用担心。”
如果苏霓禾足够聪明,一定会明白。
是太后想要掣肘她,才给她下毒,与她无关。
她若真有本事,大可以质问当今太后。
蓝姀眯了眯眸子,看来和她猜的一般无二。
前几任皇后不是疯就是死,苏相知道这东荣天下尽数掌握在太后手里,于是为表忠心特意将自己嫡女送出去。
太后想让苏霓禾言听计从,必定给她下毒。
这也是为什么苏金沅一定要她活着进宫,还掌掴他宝贝女儿苏盈盈的原因。
既然敢给她下毒,就得承担后果。
蓝姀从怀里掏出一瓷瓶,“这是雪肌丸,能让人容颜永驻,在我离开相府之前,你和苏盈盈收起毒心思,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归西。”
宋青韵连忙拿过去,不由分说的倒在掌心咽了下去,肌肤瞬间吹弹可破,连皱纹都消失不见。
这贱丫头平日里看上去沉默寡言,软弱可欺,竟有此等本事。
都怪老太太厚此薄彼,否则这项技艺定是她女儿苏盈盈的。
反正进宫都是当傀儡,她还懒得惹恼丞相,索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翌日,丫鬟绿萤传来相爷留宿在她房中的消息。
自从林姨娘进府,她已独守空房多日。
结果这一复宠,甚至比当初进府时还要风光。
新来的林姨娘得知是蓝姀的手笔,迫不及待的来了如月苑。
蓝姀看着眼前这个只比她大三岁的美人,心思百转。
林姨娘率先抛出橄榄枝,“大小姐,我哥哥是保护太后娘娘身边药师的暗卫,他能随意出入皇宫。”
“前几任皇后相继出事,夫人却执意要你进宫,其心必异,你把我的贴身玉佩收好,必要时哥哥会助你。”
她说完后把色泽圆润的玉佩递到蓝姀面前。
蓝姀并未第一时间接下,而是淡定靡着她。
“林姨娘是个聪明人,想赌把大的,将注压在我身上,就不怕我和那些人一样还没坐稳皇后之位就死于非命?”
林姨娘面带笑容,“大小姐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得老夫人多年栽培,前路定然一片坦途。”
“我愿追随大小姐,还望你不要嫌弃我位卑言轻。”
她的诚实让蓝姀多了几分欣赏,毕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不争不抢没有心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默片刻,蓝姀接过了玉佩。
她从绿萤那里打听过林孀的身世,六品侍郎之女。
没嫁给苏相之前曾有心仪之人,但对方为了仕途将她抛弃。
于是她便选择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毕竟苏金沅乃一国宰相,位高权重。
做他的妾室都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收下你的信物,今后你便是我的人,我保你在相府荣华富贵,若再有子嗣傍身,那便高枕无忧。”
“这是回生丸,有起死回生之效,必要时能救你一命。”
“这药名叫艳肌,服下可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不过有弊端,你可以选择不吃。”
林孀连忙把两个不同颜色的瓷瓶接过去,面露喜色,“多谢大小姐,今后孀儿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是死也得有价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刚进相府就失宠,让那些拜高踩低的丫鬟欺负。
苏霓禾并非传言那般懦弱无能,她相信她不会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