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他?”
“我不杀他,我会把他交给那些受了伤和死去的长工家属手里,他们如何发落我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怕是活不成了。”穆玲珑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眸子里的寒芒让雪狼不禁为之一怔,“你可知道,那些长工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靠的是一双手活着,干的是最低下的劳作,他们年轻力壮,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失去了他们,家里的老弱妇孺的天就等于蹋了,你说他们会轻易放过凶手吗?”
“他确实该死!”雪狼冷笑,“我们狼族虽然凶残,但从不伤害自己的同类,而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伤了一个又一个,相比之下,你们人类比我们狼族更加阴险。”
“雪狼,别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被凤家困住的廖老突然大声叫道,似是警告。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怔住了,这不是自己往火炕里跳,承认与雪狼之间有关系吗?
“利益?”穆玲珑似乎抓到了一个关健处,她这边想着雪狼的话,那边就听到廖老的哀嚎声,然后就见他弯下腰去抱着自己的左腿,神色痛苦的呻吟。原来凤尚川见他老是打断雪狼和清儿的谈话,心里厌恶至极,便上前踹了他一脚,这会儿更是命人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碎布,将廖老的嘴巴给彻底的堵住了。
穆玲珑见到廖老双手被人控制住,嘴巴现在也不能讲话,颇为满意。
“雪狼,你和那老东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过什么承诺?为什么他让你来破坏祭坛?”
“我可以相信你吗?你们人类是最不讲信誉的。”雪狼疑声道。
“错了,我们人类是最讲信誉的。”穆玲珑摇头,灵动的眸子如发光的钻石,让人无法抗拒,她指着在地挣扎的廖老,轻笑道,“他的行为连畜生都不如,怎么能算是我们人类。”
“况且,你也没得选择,不相信如何,相信又如何。我们抓到凶手,祭坛的事就等于解决了,你和他之间的约定与我们又有何干。今天被我们抓住,必是一条死路。你的身体被他控制,而他却在我们的手里,难道你还巴望着他实现对你的承诺吗?除了我,没人帮得了你了。”
雪狼低头,绿色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它细细咀嚼着她刚才的那番话。是,廖老被抓了个现行,活命怕是不可能了。它想要让自己的魂魄归位,眼前的穆玲珑是好的人选。应了她,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即便是再上一次当,后果不会比现在更差。如果不信,它就再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就在它还未拿定的主意的时候,突然浑身一震,感觉体内似乎轻巧了许多,原先被镇魂符禁固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穆玲珑撕下镇魂符,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是我的诚意。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其人也好,狼也罢,所有的生灵都是奉信一个道理,有恩必报。有仇必还。雪狼虽然伤了建坛的长工。但不是出于自己本意,受人威胁而为之。说到底,它也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它错信了廖老。自然不会再轻易别人,对穆玲珑诸多怀疑,也是情有可原。她与雪狼本没有仇怨。她一再主动示好,自然可以博得对方的信任。而撤去镇魂符是最好的方法。
雪狼一时怔住。神色复杂的看向穆玲珑,片刻后,终于低下那高傲的头颅。问道:“你真的肯帮我?”
“只要你以后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帮你一次又何妨!”
“伤天害理的事,我没兴趣!”雪狼怔怔地吐出一句话来,接着感性的叹了口气,穆玲珑看到雪狼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不由地暗骂一句:妖怪!
“嗷呜!”雪狼突然向前狂奔了几步,站在坛中最高处,长长地嗷叫了起来,凄凉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不甘。
凤家族人一个个看着它,听着那恐怖的狼叫,心里没有一丝害怕,莫名的反而同情起来。
雪狼叫了一嗓子,又跑到穆玲珑面前,开始讲述它的故事。
原来雪狼生活在大陆的北面,极寒之地,活了几百年,成了精。为了更好的修炼,他还经常下山采些草药,增长自己的实力。
几天他发现了一种罕见的龙涎香,欣喜不已。传闻龙涎香,是神龙出生时伴有的一种液体,液体流在地面,成为一种特有的土质,这种土质吸收了日月精华,长出了一种带有黄斑植物,植茎弯曲,果实形状很是奇特,远远看去,像极了神龙的样子。它有治奇毒,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之功效,是药界珍宝,更是灵力修炼的筑基石。
雪狼得了一株,就近寻了个山洞,然后迫不及待地将龙涎香服下,但是不知为何龙涎香进入腹中后,有如火烧,痛得他死去活来,最后失去知觉。正好这一幕被廖老撞见,便起了歹意,施法强行将雪狼的魂魄抽离了出来,然后又将雪狼的身体给藏好。
雪狼醒来已是魂魄离体的第二日了,廖老一直守在旁边。雪狼发现自己只是一缕魂魄,躯体已不见,它看见洞中的廖老马上明白了一切,当即向他索要躯体,廖老有意而为,又岂为轻易答应交还躯体。雪狼见他不愿意,便动起了手,它成精不久,功力浅薄,加上魂魄离体,法力大打折扣,廖老一个四品风水师,它根本不是对手,几次较量,几次惨败。
为了得回躯体,不得不采取另外的途径。廖老说只要替他办几件事,事成之后,自动将躯体奉还。
而婚毁坏祭坛一事,便是雪狼为廖老办的第一件事。
凤尚川等人听完雪狼的叙述,骇然不已,没想到在莲城一向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的廖大师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近站在廖老的几个青年,气得更是一顿拳脚相加,打得他嗷嗷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