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脸上均出现忧虑之色,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当然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父亲。”凤启芦心里咯噔一下,不顾众人的眼光,噗通一声双腿直接跪在了地上,“父亲息怒,儿子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事情蹊跷,想把事情查清楚了再来禀报!”
“那你查得怎么样了,查清楚了吗?”
“儿子查清楚了,出事的工人都是被祭坛上的圆石给砸伤的。”左右都瞒不住了,凤启芦干脆将事情的始末全说了出来,“有一次出事,儿子正好在工地,因着先前出过类似的事,我特意上祭坛察看,还叫几个工人试着推动圆石确定它的稳固性,结果我前前后后叫十几人同时推它,分毫未动,儿子便放了心,叫人开始砌围墙,结果我刚安排人开始动工,圆石就滚了下来,正好砸到一名工人。”
“那圆石你没有用沙泥固定吗?”问话的是一位长老。
“有,肯定有。”凤启芦连忙答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疏忽。每次出事我都派人重新用沙泥固定,甚至比先前涂的沙泥更多,就怕它再出事。”
“那为何还是出事,现在更是出了人命。”凤启潇悠然说了一句。凤启芦恨死他这幅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头疼道,“我也不清楚,寻了几位工头商量了一下,他们吃这碗饭。有经验。说莫不是工地上有什么脏东西被我们惹上了,不然没法解释这件事。”
话音未落,底下又是一片探讨声。又是惊奇又是怀疑。
穆玲珑抬眸,早在他开始说圆石莫其妙的滚下来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这个了,却不想和那几位工头想到一块儿去了。凤启芦虽是个伪善小人。对自家利益的事却是毫不含糊。
“胡扯,祭坛一事事关重大。父亲专门请的城里有名的一等风水大师廖老选的地址。怎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凤启潇出声道,“若真有,廖老会看不出来?老二。你莫要疑神疑鬼,若是传到工人们耳里,谁还敢上工地?”
“我疑神疑鬼?老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脏东西,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凤启芦说这话自己吓了一跳,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必竟廖老的名声摆在那里,就在刚才他也没尽信,被凤启潇这么一激,倒相信无疑了。
“建坛的事是你负责的,为何来问我?”凤启潇眉毛一挑,道,“二哥……”话未说完,凤尚川怒喝道:“都给我住嘴!”
凤启潇不甘的憋了一眼凤启芦,后者正怨恨不平地回视着他。
当初凤尚川把建坛的差事派给凤启芦时,心里还得意,认为父亲有意倚重煅炼他,禀着认真的态度来执行这件事,谁知,刚动工没几天就出这么邪乎的事情,且接二连三的没有消停,直把他急得团团转,后悔的肠子绿了大半截,只差没跟老爷子摞摊子了。
“一个个的混账东西。”凤尚川愤愤道,“出了事情,不想办法解决,而是在这里练嘴皮子,凤家的家风什么时候变了?”他拍了拍椅子扶手,气得胸前起起伏伏,凤守成见状,本想安慰两句,嘴巴动了动,终是觉得自己说话没份量,没有开口。
“家主,先不管启芦说的是真是假,赶紧请廖老来看看才是真的!”有人轻声建议道。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不行!”凤尚川一口拒绝道,“廖老德高望重,断然不会出错。要是请他来,就等于质疑他的能力。如此一来我们也就把他给得罪了,日后若再想请他为我凤家出力,怕是难了。”
穆玲珑皱眉,廖老她有点印象,名声赫赫,风水几品确是不知,莲城的人都把他当活神仙,能掐会算,占卜先知,是各大家族极力拉拢的对象,皆是以重金贿之,但廖老不为所动,仍然独住一庙,不喜束缚,做个自在人。各家拉拢不成,也不敢得罪。高人嘛,都有些怪僻,就像柳老,无端端的为了一件小事被关了大半年。廖老是风水异士,此番重新请他来察看坛址,得罪人不说,搞不好还将他的招牌给毁了,仇怨双结,凤家怕是以后不会好过。
正待愁眉不展时,凤启芦轻飘飘地颤声道,“我已经请示过廖老了,正如父亲所说,他断定自己当初堪察的不会出错,是以未能再去坛址看个究竟,且他被邀出城,现下不在庙里!”
“什么?”瞧着凤启芦一幅豁出去的模样,凤尚川气得发抖,“你,你……”
“父亲,事已至此,廖老我们肯定指望不上了,还是另请高人来看看吧!”凤启芦跪着向前行了几步,低头道。
“唉,家主,我们还是先去坛址看看吧。廖老虽然得罪了,好在城里也不止他一个风水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祭坛的事情。”
“是啊,其他大家族最近没什么动作,想来坛址的事情还未传播出去,我们抓紧时间,派人来看看!”
“各位长老叔伯请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我已严令下去,建坛一事不得有半字泄落,否则后果自负。”凤启芦道。
闻言,凤尚川的难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沉思了一会儿道,“管家,备马,我要亲自去给廖老赔罪,请他回来,若是不能,再另请高人。另外,建坛的事,先叫工人们停一停,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这般交代后,又各自叮嘱了几句,例会才散。
穆玲珑陪着父亲回房,边询问了几句关于建坛的地方和圆石的方位等等,凤守成只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傍晚时分,听下人说凤尚川回了府,同行的还有廖老。正堂中,凤尚川又招了凤启芦问话,这期间穆玲珑则与北院几名嘴碎的仆人在唠嗑,说的也是建坛工地上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