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绘春眉头微微一皱,还以为是严峰柏他们又追到了这里,却不想,外面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弟妹,怎么锁门了啊?快点开门,这天寒地冻的!”
“啊,嫂子?”
陈妙雅晃晃脑袋,清醒过来,急忙下地开门。
徐花洁是严家大哥的媳妇,和徐兰兰还算半个远房亲戚,夏绘春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
上辈子,这女人贪图严家二房财产,嘴脸极为丑陋。
堂屋门打开,徐花洁竟然不是自己来的。
她手里还牵了个三四岁的小孩,小孩一进来,就干脆地扑通一声跪到陈妙雅面前,磕了个头,清脆叫道:“奶奶!”
这操作把夏绘春都看愣了,奶奶?
“孩子我给你带来了,你先养着!”
徐花洁大着嗓门道。
说着,那小孩从地上爬起来,又几步走到炕前,重新跪下,给炕上的严峰柏也磕了个头:“爹!”
“这,这是做什么啊!”
陈妙雅是从隔壁镇上嫁过来的,她家算是落魄的书香门第,所以她也不会和人吵架,一遇到徐花洁这种泼妇,便只有被欺负的份。
徐花洁像是在自家似的,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炕上,还把严峰柏碍事的被子往里面推了推,盘起腿。
“这不是前几天咱说的事儿嘛!我回去之后也和老太太商量了,四儿太大,小五年纪正合适,而且八字硬,对咱们峰柏好!”
夏绘春这才想起上辈子后来发生的事。
夏怡冬和严峰柏离婚之后,严家过继了一个儿子到严峰柏膝下,美其名曰继承香火,实际上只是来继承严家财产的。
“嫂子,养孩子是大事,我家峰柏还没结婚呢,现在就领养孩子,太早了。”
“结婚能咋的?他能生孩子?”徐花洁毫不客气地嗤笑起来,“我说弟妹啊,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峰柏他又生不了,难不成你能再生一个?”
“你……”
陈妙雅被说得脸红,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徐花洁就是个乡野村妇,骂人的词儿都是一套一套的。
“你想啊,你们总得养老吧?还得照顾峰柏,你现在生不了,你想让二弟绝后?”
“这事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我跟你说,小五是我家严冰的亲孙子,是严家正统!你不过继他,到时候严华在外面找个野女人,再生几个孩子,你就只有被赶出去的份!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严华他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徐花洁笃定说完,还把孩子往陈妙雅手里一塞,“别看小五年纪小,可会干活了!”
“会干什么活啊?会花钱?孩子肺有毛病就赶紧治,要是以后心也坏了,就治不了了!”
夏绘春突然幽幽开口。
她还记得,上辈子,严峰柏醒来的那段时间,过继到他膝下的孩子得了严重的肺病,其实就是先天的病到了一定年纪,终于显现了出来。
严家花了不少钱也没留住孩子的命,因为这事,还耽误了严峰柏的治疗,导致他除了站不起来,身体也不太好。
徐花洁面色一滞,嘴唇颤了颤:“你,你瞎说什么呢!”
“他有没有先天性肺病,去村里诊所看看就知道了!”夏绘春又说。
“你听她的没错,她爷爷是夏老大夫。”陈妙雅笃定地说。
徐花洁气了个倒仰:“行,你不过继,不过拉倒!到时候老太太怪罪起来,可别怪我!”
说着,她又一拽孩子:“去把门外的东西拿进来!”
小孩噔噔噔跑到门口,吃力地搬了一袋东西进来。
“这是什么啊……”陈妙雅皱眉。
徐花洁哼了一声,难掩脸上得意:“老太太说了,你家的地都快养荒了,二弟他在镇上也没时间种,我先帮你种点玉米!”
快开春了,各家各户都挑着天好的时候开始翻地,只有严家的这块地还没人管。
但,徐花洁嘴上说帮忙,实际上也是把这块地据为己有,到时候玉米长出来,她连半个玉米粒都不会分给二房。
“大伯母,真是太谢谢你了!”夏绘春见陈妙雅不知道如何拒绝,主动上前,接过那袋玉米种子。
徐花洁也被夏绘春吓了一跳,瞪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大伯母,我家的地,我自己种就行了!不劳烦你帮忙!”
徐花洁瞪圆眼睛,彻底被夏绘春的话给惊呆了:“你种?你谁啊?”
“我啊……”夏绘春笑笑,骄傲道,“我是严峰柏还未过门的媳妇啊!”
“咳咳咳咳!”
徐花洁直接呛咳出声。
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姑娘,这话也说得出口?
“你,你要不要脸,这话也好意思说……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和张屠户……”
“那是假的!”陈妙雅突然大声说。
她自己虽然不会吵架,但必须得维护夏绘春!
徐花洁又被吓了一跳,惊愕地来回瞪着二人:“行,行,你们可真有意思,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
“那你家老太太知不知道,隔壁前山村有个叫王光美的女人?”
夏绘春突然说。
徐花洁的丈夫,严家大房严冰早就出轨隔壁村的王光美,这事闹到最后人尽皆知,只有徐花洁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你说什么?”
徐花洁的脸骤然变色!
她突然想起,严冰身上带着一条绣着“美”字的手绢,她家严冰还说,那是工厂里的人送的,每人都有!
之前,她也没多想!
“你快去认识认识那个王光美吧,她好像都有孩子了。”夏绘春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家的香火,好像旺得过头了呢!”
徐花洁愣了愣,突然转身,连玉米种子和那小孩都不管了,撒腿就往自己家跑!
“娘,咱定好了我嫁进您家,您千万不用给我娘送彩礼了,知道吧?”
陈妙雅站在房门口连连点头,目送夏绘春离开,脑袋还是懵懵的。
把婚姻大事解决了,夏绘春总算松了口气,回家的路上,心情终于愉悦了些。
正走着,她突然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尖叫声:“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