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兰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她还不知道,夏金龙刚才已经跑去严家那边看热闹了!
严家那边的人也不会和小孩计较,看见他过来,认出他是夏绘春的弟弟,便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
换做是以前,夏金龙肯定会觉得,钱云霞给的这些糖块好吃,但现在,他可是刚吃过两颗大白兔,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所以,自然是不会喜欢这种难吃的糖块的!
听他这样说,胡天成的脸顿时拉得更长了!
但夏金龙才不管那些,他早就被徐兰兰宠成了土皇帝一样,直接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我出去玩儿了!”
说完,他直接从胡家的院子里跑了出来,一路跑去了严家的酒席上,打算去偷吃八大碗了!
都是他姐姐结婚,他凭什么不能吃!
徐兰兰尴尬地坐在桌旁,还在僵硬地笑着,朝钱云霞解释:“哎呀,孩子还小,他不懂事……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钱云霞笑眯眯地说,“我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见识呢,你们继续吃,吃好喝好!”
很快,夏金龙就跑到了严家的院子外。
他没有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坐得这么满,胡家那边还有好多张空桌子,这边竟然一个空位置都找不到!
他眼尖地看见了刚才给他大白兔奶糖的管事,之后就跑了过去,像小霸王似的叉着腰,颐指气使地朝管事下令。
“你还记得我吧?我可是新娘子的弟弟,你给我安排一个位置!我要吃八大碗!”
管事没有多想,把他安排到了人还算少的一桌上。
夏金龙立刻拿起筷子,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饿狼似的,直接夹起一大块拳头那么大的红烧肉,拼命塞进了嘴里!
他吃得满嘴流油,囫囵吞下一块,立刻又想夹第二块!
却没想到,旁边有一个人竟然把他看中的那块红烧肉给夹走了!
看见竟然有人敢和他抢吃的,夏金龙顿时不高兴了!
“你们都不许吃了!”他大声嚷道,“这是我姐姐家的菜,都不许你们吃!”
说着,他还直接跳到椅子上,伸出胳膊,打掉别人的筷子,不想让别人吃!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
“刚才不是还在胡家那边嘛,竟然跑到这儿来了?”
这桌的混乱很快就被夏绘春注意到,她这才发现,夏金龙竟然跑了过来!
夏绘春走了过来。
看见夏绘春穿着红喜服,美得光彩照人的样子,就连夏金龙都愣了一下!
他大姐竟然比二姐好看这么多,以前他还没发现!
夏绘春笑意盈盈,颇为温柔,走过来之后,直接一把拎起夏金龙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拽了下来!
之后,她朝一旁被打扰的客人们笑了笑:“你们吃,不用管他,我弟弟不懂事!”
说完,她直接拎着夏金龙走出大门,把他往门外一摔!
夏金龙砰的一声坐了个屁股墩,一抬头,就发现夏绘春身上的气势好像变了!
刚才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她脸上的表情冷飕飕的,看起来特别吓人!
就好像故事里的那些老妖婆!可她又那么好看,比老妖婆好看得多!
夏绘春俯下身,冷冰冰地盯着夏金龙:“你要是再敢来我的婚礼上闹事,我就把你肚子切开,把你偷吃的那些东西全都掏出来!”
她说话的音调格外瘆人,夏金龙从来都没有听过,他顿时吓得一阵发冷,就感觉夏绘春真的要拿着菜刀,切开他的肚子一样!
“娘!”他从地上蹿起来,捂着肚子,飞快地往胡家跑了过去!“救命啊,娘!我大姐要剖开我肚子,救命啊!”
天色渐暗,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夏绘春走进了卧室。
炕上,早就换了大红的崭新被褥,同样身着一身红喜服的严峰柏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那里。
高挺的鼻梁被红烛打出一小片阴影,锋利的薄唇轻轻抿着。
上辈子,夏绘春总是记得严峰柏坐在轮椅上,却也不怒自威的样子,可现在,他安静地躺在这里,身上的锋芒气势被遮掩,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夏绘春打了一盆热水,开始帮严峰柏热敷,按摩,最后,换下他身上的喜服,自己也躺进了被窝。
她依偎着这具略冷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暖热对方:“我来了,这辈子,换我守着你,护着你……”
纤长的玉指抚上刀削般的下颌线,夏绘春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之后,她吹熄红烛,五指扣进了严峰柏的指缝。
两人十指相扣,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但,夏怡冬这边,她还没能休息!
送走几波客人,又被胡天成的一群朋友们灌了不少的酒,再加上她几乎站了一整天没机会坐下,现在不仅头疼,背疼,腰腿也是阵阵酸痛!
好不容易把最后的客人送走,夏怡冬正要回房休息,却看见,一直笑眯眯的婆婆钱云霞,居然瞬间拉下了脸!
“娘……”夏怡冬突然有些慌张。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碗?不少碗碟都是管镇上的饭店租的,明早还得还回去呢!”
钱云霞语气很差,瞪着夏怡冬:“赶紧都洗出来!”
“可是……”夏怡冬正要说,这些杂活,不应该是家中管事的找人来做的吗?
为什么要她洗?
但她还没说话,钱云霞又是一阵大骂:“愣着干什么?真以为你是来享福的?不洗碗,就别回屋睡觉!”
说完,就砰地一下关上了堂屋的房门!
夏怡冬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下意识想去找胡天成求救,可胡天成早就抱着酒坛子进了里屋,理都没理她!
夏怡冬只好转身去了厨房,蹲在地上,把堆积如山的碗碟挨个清洗。
她咬着牙,只要把盘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明天,婆婆肯定会夸她的!
之前,她对自己那么好,怎么会翻脸?这肯定是个考验!
等她把盘子终于全都洗干净,已经是后半夜了,夏怡冬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回了卧房。
炕上,胡天成睡得四仰八叉,已经打起了鼾。
“天成哥?”夏怡冬去推他。
新婚之夜,她可是期待了很久的……
胡天成嗯了一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只记得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看到自己的新娘子主动投怀送抱,他立刻美滋滋地一把将人压在了身下。
大手胡乱扯开碍事的喜服,灼热的吻带着酒气,落在夏怡冬的侧颈。
夏怡冬这才产生一丝欣喜,只要胡天成还是爱她的,就好……
但下一刻,她却猛地僵住,气得咬紧了牙根!
因为胡天成口中喃喃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绘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