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到包间的时候林炎已经遣走了所有人。
开玩笑,刚才他那个样子在场的人都目睹了,谁还敢继续待在这儿。
林炎把手机卡拿给他,“给。”
宋泊把卡重新装进新手机,摆弄了几下,把里面的联系人全部调出来。
林炎飞快瞅了一眼他的脸色,忍了忍还是问出口:“你和言酌,没事吧?”
不提还好,一提宋泊脸色又难看了。
林炎一惊:完了。
“刚才李耀听到了你打电话...”
李耀就是刚才叫住宋泊的人。
宋泊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能有什么事?”宋泊嘴硬道。
林炎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两人谈对象他就不看好,他身为宋泊的发小最清楚他的为人。
从小是个刺儿头,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宠到没边。
小时候软软糯糯的,越长大越刺,高中那会儿更是他叛逆期最严重的时候。
天天被请家长,要不是他爸是学校的股东,早被开八百来回不带拐弯。
有一回他和宋泊闹别扭,在班里打起来,宋泊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后面双方家长都来了,两家人是世交又是合作关系,这事儿道个歉写个检讨就算过去了。
结果校长让他和宋泊手牵手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
因为这事儿他被嘲笑了整整一学期。
宋泊除了脾气差,嗓门大之外,当然还有其他优点。
比如说他长得很帅,不论男女老少见到他都要夸一顿。
那痞帅劲儿走到哪儿都有人欢呼。
有些人就是这样,像一个天生自带光环的主角。
不用他去靠近,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最主要的是他这人不端,这也是为什么和宋泊玩很多年的原因。
除此之外,人也很聪明,脑子转的得特别快,成绩不差就是不爱读书。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宋叔为了鼓励宋泊拿到好成绩,分别准备了两个礼物。
一台越野车和一个价值百万的游戏机。
宋叔说就算考砸了车子送给宋泊,寻思着宋泊还没拿到驾照会考好选游戏机。
结果宋泊考试的时候故意把背面的卷子的最后三道大题不做。
刚好卡到了前十名,开着越野车在大院里横冲直撞。
最后把车撞废了,宋叔气得两眼一昏黑,把车收了回去。
长大之后,身边人都靠着家里的关系,走后门的走后门,塞钱的塞钱,出国的出国。
只有宋泊是光明正大考进了京广学院。
宋叔开心到摆了两天的席。
有对比就有伤害,他考了个野鸡大学,最后被他妈戳着脑门恨铁不成钢的打包丢到国外。
和谢言酌谈恋爱这事他在国外的时候就知道了。
以前他经常想到底是啥样的姑娘能收了宋泊这活阎王。
直到后来看到他朋友圈和谢言酌的亲密合照。
好家伙,姑娘变成男人了!
当时只觉得震惊,不断怀疑俩男的咋谈。
直到他被舍友带去美国的gay吧,他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回国之后,宋泊带着他去见了谢言酌,经过他长期的深入了解。
谢言酌是个靠谱的,满眼都是宋泊,主打一个掏心掏肺。
他私底下偷偷问过谢言酌,到底为什么会看上宋泊这个狗比。
谢言酌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淡笑,说宋泊给了他一个家,完整了他。
他不懂这话的意义,也读不懂谢言酌眼底的情绪。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觉,谢言酌给他的感觉就像寂静冰川上漂浮的一片汪洋,有船来航,
而宋泊就像那唯一停留在那片汪洋的探险者。
但宋泊比起谢言酌显然就有点一言难尽。
这几年的变化和对谢言酌态度转变他也是看在眼里。
不是没暗戳戳说过,但宋泊这人最烦的就是说教,他从小被揍怕了,说了一两回之后就没再提了。
况且感情的事不是他这个外人能随便插手的。
宋泊不是不爱谢言酌,只是在时间变迁的同时,被冲淡了。
和谢言酌之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全然忘记当时无比温柔地牵着谢言酌的手,那嘴巴都快翘到天上的骄傲劲儿。
在这段感情里,宋泊理所应当的被爱着,他都替谢言酌心寒了。
想到这儿,林炎又没忍住重重叹了口气。
他唉声叹气的模样立即惹来宋泊的不悦。
出口怼道:“你叹什么气?你看看你额头上的纹,能夹死一百只苍蝇。”
林炎:“......”
我他妈叹气都不行?呼吸也有错?
“我最近有在保养,多谢你的关心。”林炎干巴巴地说。
宋泊冷笑,“你别保养了,花再多钱也是那副狗样。”
纯属浪费。
林炎瞪他一眼,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对了,君阳那个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炎问起正事。
宋泊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边把玩着银色的重金属火机。
“不怎样,老逼登想要把项目五五分,我出了钱,怎么可能五五分。”
林炎点头,君阳确实想得有点美了。
先不说那项目现在还没着落,关是君阳企业就黑料满天飞了。
宋泊在做生意上非常谨慎,对家如果风评不过关,他不会考虑。
“那你打算拒了?”
宋泊摇头,“再看看情况,先不着急,我手头上还有个项目要开发。”
他是做投资项目的,投资有风险,小孩儿都知道。
林炎眼睛亮了亮,“叶家的能源项目?”
宋泊含笑点头,提到这儿他心情总算好了些。
林炎也跟着笑,随后又想到什么,“但叶家还不满足上市条件。”
宋泊把头搁在沙发,任由身体陷进。
“一到两年之内,叶家就能满足上市条件,失败过一次上市,第二回总该有点经验,总不至于那么蠢。”
林炎又问:“现在叶家企业内部混乱,债务也多,你确定?”
宋泊抬起头,看向他,“京广做能源项目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家。”
林炎一愣,“你还看了别家?”
“嗯,这人你也认识。”宋泊微笑着说。
林炎好奇极了,忙问:“谁?”
“闫家。”
林炎啊了一声,“闫家?闫冽?”
宋泊举起酒杯,林炎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对,闫冽可是京广的头部企业,虽然出了那档子事儿,现在的生意说不定做得比我都大。”
他的公司上市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比闫家多一年。
但闫冽靠着聪明的头脑和过硬的人脉,把闫家的投资生意做到头部企业。
一年前,闫家被查出偷税,整个闫家大大小小的企业,包括子公司都被彻查。
闫冽身为闫氏集团的董事长,背下了偷税漏税的罪名,被关了进去。
如日中天的大集团就这么垮了,不过好在闫冽生了个好儿子,现在闫家的企业全部由闫冽的儿子闫知许打理。
和君阳面临着差不多的局面,但闫知许继承了闫冽聪明才智,只是用了两年时间,借壳上市,这段时间应该正式上市了。
林炎吹嘘了一句:“这老子播的种就是优秀,你也不赖。”
他笑了几声。
宋泊瞪了他一眼,“我优秀用你说。”
林炎嘴角微微抽搐无语地看着他。
这人从小就臭屁,长大了还是这样,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