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声音刻意显得凶巴巴的,却仍然掩饰不住其特有的软糯甜美,风辰轩从她说出的第一个字便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本来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马上放了下来,难得好心情地竟起了调侃的心思,好整以暇道:
“你又是谁?为何要劫持本将军?难道是因为垂涎本将军的威武雄壮?”
说到此,竟刻意地挺直胸膛,暗中蕴力显示出一块块的腹肌。
见身旁的女人呼吸立刻粗重了几分,风辰轩不由得暗中得意,以为是自己的强壮魅力迷倒了她,殊不知兰语柔却是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行径给气的。
“告诉你,本将军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什么女人都能碰的,弱水三千,本将军只认定那一瓢,本将军心底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
风辰轩正认定此刻是向兰语柔表白心声的最佳时机,哪知兰语柔一听他颠倒黑白的话肺都气炸了,狠一狠心,闭上眼睛便将簪子向他的脖子扎去……
“竟然动真格的,被本将军喜欢难道就这么让你觉得耻辱吗?”
风辰轩本来雀跃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再也没了与兰语柔打情骂俏的心思,一旋身,将她的身子揽到了怀里,一只手捂紧了她的嘴巴,他要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如果没有自己的庇护,她将会经历些什么。
兰语柔被风辰轩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心中又羞又怒:
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刚刚就不该犹豫,早该一簪子扎死他算了。
见兰语柔喷着火的双眸狠狠地瞪着自己,风辰轩仿佛看懂了她心里所想,轻描淡写道:
“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真能扎得到本将军吗?本将军之所以乖乖被你用簪子指着,那是逗你玩呢!”
猫戏老鼠的屈辱莫过如此。
虽然身子被困不能动弹,但是双脚还能动,兰语柔想到防狼招式里的致命一击,马上抬起脚向风辰轩的裆下踢去。
“怎么短短几个月不见,从乖乖娇女变成泼辣的小野猫了?”
没料到兰语柔会有此一踢,风辰轩慌忙用手护住裆部,虽然并没中招,却也显得手忙脚乱。
恼羞成怒的他正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人点教训尝尝,突然“扑通”一声钝响,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墙头跌落。
“嘘,别出声!”
两人同时警觉起来,很有默契地背对着背,齐齐死盯着那落地之物。
风辰轩见兰语柔此时倒是识趣,不再对自己胡搅蛮缠,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中又是一阵赞赏:
这小妮子,虽然养在深闺,倒是有些见识,还知道在未知敌情之前,与自己背靠着背,防止敌人偷袭。
风辰轩此时怕是自己都没发觉内心深处那贱兮兮的心理:早将兰语柔刚刚不但要踢自己那儿,还要扎死自己的狠戾抛到了九宵云宵,只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让自己赞赏,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只见那跌落在地的物体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竟然是一个人,还是个身形很壮硕的男人。
那男人显然摔得不轻,似乎脚步还有点蹒跚,却并不妨碍他急吼吼地向内室摸去。
经过廊下,借着淡淡的月光,兰语柔看清那是一张猥琐男人的脸,酒糟鼻,三角眼,满脸坑坑洼洼的麻子,嘴角似乎还流着口水,嘴里念念有辞道:
“小美人儿,你胡爷来了,今晚就让胡爷好好疼疼你……”
原来这才是自己要等的正主。
自己刚刚果然是冤枉了风辰轩。
抬眼向他看去,他也正将深遂的眸子向自己投来,挑了挑眉眼,向那猥琐男人撇了撇嘴,意在告知自己的无辜。
哼,虽然没用下作手段,但是深更半夜摸到弟妹的屋里,也是动机不良。
兰语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含娇带嗔,似有一把勾子般,勾得他心里直痒痒。
两人的眉来眼去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想到屋里的小桃被迷晕得不省人事,生怕她遭了这恶心男人的咸猪手,兰语柔连忙小声道:
“还不快去将这贱男给拿下,别让他脏了我的屋子,想想都恶心!”
“刚刚捉拿本将军倒是挺积极的,你不是喜欢自己动手的吗?本将军是领兵杀敌的将才,用来对付这区区采花贼,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风辰轩此时又记恨起她狠心刺向自己的那一簪子了,不由得酸溜溜地拿乔道。
“这,这能一样吗?你没看到这男人这么恶心吗?”
兰语柔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话一出口,兰语柔自己也愣住了: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对待风辰轩也是不一样的吗?就因为他屡次死皮赖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谓烈女怕缠郎,自己果然为他心动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可是有夫君的女人,在这三从四德的年代,女人若是动了歪心思是要被浸猪笼的!
况且这个男人后院一妻三妾,都凑齐一桌可以打麻将了,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夫君好一些,虽也做不到从一而终,却也只有一妻一妾两个女人。
兰语柔强压下心头涌起的乱七八糟的心思,抬脚就往屋里走,走到廊角处,不忘操起一把下人用来劈柴的斧头。
这女人,长得娇娇弱弱的,怎么就这么骠悍?没见到斧头这么尖厉,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可怎么是好!
风辰轩一步上前,劈手夺下兰语柔手里的斧头,没好气道:
“本将军总会护着你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不需要!本姑娘是有相公的人!与将军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一句“有相公的人”刺得风辰轩心头一震,声音艰涩道:
“你,就那么喜欢二弟吗?”
“当然,二爷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我兰语柔对他倾慕已久,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绝不会有二心!”
天知道,自己对二爷风辰清连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只是为了打消自己不该有的念头,只能话怎么伤人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