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娘不是不知道原身歹毒,只是在她心里一直觉得,买原身回来照顾这躺在床上的病汉子还有三个娃娃是亏欠了原身,这才对原身容忍有加、百般迁就。
只是谢大娘也没想到,忍让着忍让着,结果忍让了一头吃人的狼出来!
沈玉芝心底暗暗看不上原身的做法。
就算原身这日子是有点惨,但说一千道一万,她怎么也不该卖了两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要卖也该卖了那病病殃殃的汉子。
看沈玉芝不吭气,谢大娘还以为她不乐意松口,顿时急了。
“老三家的,我给你磕头了!千错万错是我这个做婆婆的错,你别跟两个孩子计较,别卖了他们……”
谢大娘哭着跪下,就要给沈玉芝磕头。
沈玉芝吓了一跳,赶紧就要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就被二宝“啪”一下打掉了。
二宝小身子挡在谢大娘面前,奶凶奶凶瞪着沈玉芝:“你不许过来!我不许你过来欺负我阿奶,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沈玉芝有点好奇:“那你就怎么样?”
二宝噎住了。
他一个小豆丁,当然不能拿沈玉芝怎么样。
三宝在旁边抽抽搭搭:“娘,阿奶日子不好过,你别这样!”
“孩子们呀,呜呜……”
小小的院子里老的哭小的嚎,眼看着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二房一家子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二房媳妇孙氏白了沈玉芝一眼,不阴不阳地冷哼:“我说弟妹,大晚上的闹出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是!”谢家老二谢铭瑞跟孙氏站在一边,“大柱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闹归闹,可别扰了我们大柱睡觉,他可是我们二房的独苗苗,就算没大房的儿子矜贵,也比三房那几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金贵些。”
谢大柱缩在谢铭瑞怀里,得意得咯咯笑。
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沈玉芝不由皱了皱眉。
三个孩子却仿佛早就习惯了二房的言语打压,一个个沉默着戳在那里。
谢大娘急得不成:“你们,你们别这么说!这动静和你三弟妹没关系,更和三个孩子没关系,都是我老婆子的不是……”
谢老二和孙氏看都没看谢大娘一眼,权当没听见她说的话。
在原身的印象里,二房对谢大娘不算孝敬,跟原身这个空降弟妹的关系也不算好。
既然如此,想来她对二房也不必客气咯?
沈玉芝白了二房众人一眼,掂起放在旁边的菜刀,淡声道:“睡不着?那就捂着他耳朵让他睡!我看不是这孩子睡不着,是你们做爹娘的不够努力,你们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孙氏一愣,气得瞪大了眼睛:“沈玉芝,你这个贱人!”
砰!
沈玉芝一刀砍在劈柴用的墩子上。
她力气大,刀刃直接入木三寸,全场顿时安静。
“二哥二嫂,我忽然有点好奇。”沈玉芝冲二房两口子笑了笑,模样亲善,“是这块木头硬呢,还是你们的脖子硬?”
二房夫妇瞪大了眼睛。
沈玉芝微笑:“要不,咱试试?”
“不,别试了!”
片刻后,二房两夫妇抱着谢大柱缩回了窗户里,连个屁都没再敢放。
许是窗户夹到了谢大柱的肉,二房传来呜嗷一声,声音片刻便模糊了,想来是被人捂住嘴的结果。
沈玉芝满意地点点头,效果不错。
和自己和解,与其逼疯自己,不如吓死他人。
沈玉芝回过头去看向同样吓得不敢作声的谢大娘和两个娃娃,慈眉善目地道:“我说了,我不会再卖掉这两个娃娃,你们莫要再怀疑了。”
谢大娘吓得不行,傻愣愣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
三宝怯生生拉着谢大娘的袖子:“阿奶,咱,咱回去吧。”
“好,咱这就回去。”
谢大娘吃力地爬起来,一手搂着一个娃娃便要回去。
沈玉芝又叫了一声:“娘呀。”
谢大娘一哆嗦,“……”
沈玉芝和善地笑道:“家里有吃的没有?我有些饿了。”
“吃的?这……”谢大娘面露难色。
“没有,家里哪有吃的?”二宝没忍住,没好气地怼她,“咱们家这么穷,你心里不也清楚么!”
“连吃的都没有?行吧。”
沈玉芝皱了皱眉,看来这谢家还真不是一般的穷,哪怕在乡下也算是穷困之家。
既然谢家没吃没喝,她也不可能再去厚着脸皮求谢大娘给口吃的,毕竟石头也榨不出油水来。
沈玉芝二话不说,麻利回了原身房里,啪一下把门关上了,也没管门外众人是个什么脸色。
考虑一下现在的局面,沈玉芝决定睡觉。
肚子饿了不要紧,睡一觉就不饿了。
到底是折腾了一整日累了,刚一沾枕头,沈玉芝便呼呼睡去。
这一睡,睡出个空间来。
沈玉芝站在偌大的空间里,举目四顾,旁边有一口汩汩涌出的灵泉,有不少珍奇药草,还有各种经过优选优育的蔬菜水果。
【主人,主人您回来了!】
【呜呜,我还以为我们都看不见主人了……】
沈玉芝惊喜地看看手掌,尝试将手放到旁边哭得最凶的一株人参头上,瞬间感觉一股舒适无比的绿意涌入身体,人参的哭声也瞬间安宁下来,重归平静。
很好,她和植物沟通的能力也还在,都在!
这么说来,她的锦鲤运也还在了?
沈玉芝满意地眯起眼睛,摘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啃得一干二净。
如此,她也就不担心在这个陌生大周,到底该怎么求生了。
像土老财巡视银库一样巡视了空间一圈,沈玉芝愉快而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心满意足睡去。
次日一睡醒,沈玉芝便上山打算碰碰运气。
上山不久,沈玉芝便捡到了几个地瓜,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一家人吃一顿。
果然,锦鲤运也还在。
沈玉芝高高兴兴揣着地瓜回了家里,一进门看见谢大娘在灶台旁边愁眉不展,锅里是一锅能见人影的稀粥。
有个面貌俊秀,皮肤苍白的孩童,坐在门槛上跟谢大娘说着什么,一看见沈玉芝便皱了皱眉。
想来,这就是谢铭瑄三个拖油瓶里最大的大宝了。
沈玉芝清了清嗓子。
谢大娘吓了一跳,有点畏缩:“玉,玉芝,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沈玉芝心情不错,掏出地瓜来,“这个给您。”
“这是啥?”谢大娘仔细看了看,有点惊讶,“地,地瓜?这是哪来的?”
大宝忽然冷冷地道:“这还用问么?肯定是她偷来的。”